凌央一開始搬石頭,他就跳下去跟着忙活,監督起人家的工作來,順便想着關心關心對方的傷勢。
但凌央還挺認真,也頗小心,他便沒有開口打擾,他只是怕凌央搬運石塊的時候瞎拆亂動而已,並不想妨礙她。
只是沒曾想,人家的認真也就持續了十幾分鍾而已,本來凌央還挺像模像樣地在每次挪動石板之前權衡一下角度,搬運的動作也很仔細耐心,可她的謹慎卻只堅持了一個洞口,很快便走起了景公桓所擔心的結界手老路,以拆爲建。
楊歌兮的話,他們都是暴力解決的,但凌央是女孩子,總不能跟女孩子動拳頭,景公桓斟酌着是不是乾脆讓她先去處理一下傷口,這姑娘雖然穿了一身的黑色,他也能看出來對方流了不少的血。
但他勸說的腹稿還沒打好呢,凌央就突然突然告訴自己,它來了
它,還能是誰,一直跟着大夥兒的編號二十八啊。
“回道裏,去。”凌央又再催促一聲,景公桓也回過了神,知道這個編號自己幫不上忙,趕緊撒丫子往回趕,並出聲警告隊友們勿要亂動。
凌央沒有跟着回去,她開始拾起地上的大石塊往前方的洞口裏扔,想把剛被自己撞開的石道重新堵起來。
他們原先走過來的這條石道,在被爆炸波及之前已經讓黑衣結界手給轟塌了,所以它本就是個堵塞的狀態,也堵得比另外一個洞口嚴實。
結果凌央一發風御撞開了個豁口,那山岩就咚隆咚隆地直往外滾,倒是特別地配合。
然而她現在想把滿地的殘垣丟到裏面去重新封路,卻居然屢試不成了。
“凌央”景公桓回去以後,不放心地喊了她一聲。
“沒事,很快就好。”她重新撿起自己明明塞得很到位卻依然掉了出來的巨石甲,換了一個角度又擺回了洞口的塌陷之上,還用風御拍了拍,想讓它卡得更死一些。
結果嘎嘣一下,卡倒是卡進去了,還把底下的幾塊山岩崩碎了,又一起塌了出來。
“喵喵。”凌央深刻認識到了自己的搭建能力之低。
她並不需要堵住編號二十八,她只需要把這裏封閉起來即可,編號二十八幾乎沒有攻擊性,它一般不會主動觸碰任何物件,這怪物雖然長得跟貓一點關係都沒有,卻有着這個品種的很多脾性。
也正因爲像貓,編號二十八很喜歡擁擠的空間和探索的行爲,如果凌央沒有把石道洞口填滿,不小心漏了一點地方的話,說不定這怪物會想要鑽一鑽試試。
鑽出來雖說凌央也能處理,但她目前不想多生事端,黎越會不會趁她分心對付異獸的時候橫插一手“干涉”還未可知,他雖說跟自己無冤無仇,卻也不是什麼好人。
“呼。”凌央暗暗出了口氣,雖然用能力操作體力活確實省事,她不應該覺得累,但這一拆一卸、一搬一運地來回折騰,卻意外地費神,更別說她本來就因爲受傷的緣故,正渾身不自在呢。
凌央自己嫌棄自己一句,發覺這吐槽風格頗像祁成,便一邊繼續搬運,一邊分心趁着聯通碎片的基礎,試着探索了一下祁成的永晝。
她想摸索出對方大概在什麼方向,如果能精準到哪條石道就更好了,可惜一點收穫都沒有。
祁成的永晝並不迴應這塊碎片,按道理它們本是一體,對彼此的歸屬感應該頗深,就像蕭絡那塊對這個碎片的聯結一樣,是非常緊密的。
是距離太遠了那剛纔在耳機裏迴應他們的就不是祁成那隊咯,不然就耳機可以響應的距離,沒道理這碎片卻半點也探不到它的另一半啊。
唉,還是乖乖搬石頭吧。凌央放棄了繼續嘗試,編號二十八因爲是異獸,本身就是結界力組成的東西,所以它的波動倒還算明顯。
凌央就算站在屏障裏也能稍微捕捉到對方的存在,只是這怪物移動得太快,剛纔還頗近,這會子又好像拐錯了方向,居然漸遠了。
那她還補不補
難道好不容易填了這麼三分之一,又要推倒重來
做事還是要有計劃性啊,凌央深深體會到了祁成平日裏的無奈,因爲八六一里沒有計劃性的人有五個。
她自覺慎重地斟酌了一會,決定把堆在洞口的亂石往裏挪,然後在靠內的位置封口,這樣也能讓出一些地方,在編號二十八離開之後,供其他殘垣容身。
可好巧不巧,在她拆完還沒重建的這一小段空檔,那抹銀光出現了。
“絕了,我這個運氣真的絕了。”凌央只能調動起更多的結界力,捲起了更多的碎石板一股腦往石道里扔。
她也顧不上是不是堵得嚴實,更管不了還有沒有空間給其他亂石堆砌,她現在需要的是這個洞口不留縫隙。
“凌央,可以嗎”景公桓又問。
他真是阿公性格,凌央手忙腳亂,脾氣也就跟着上來了,“我不可以你可以啊”
這話噎住了對方,凌央卻沒空產生負罪感,只是加緊把大塊頭的山岩甩進石道。
堵住了,應該是堵住了,凌央從這頭看不見石道里的銀光。
可她還沒停下手裏丟石頭的動作呢,編號二十八就狠狠地撞了那堆殘垣一下。
凌央下意識地找補,反着那怪物撞擊的方向,隔着一層山岩把它死死擋住。
它又撞了一下,奇怪,這編號二十八今天不貓了
“我把它放出來噢,你們在原地別動,特別是小公子,老實待着。”凌央回頭喊了一聲,準備放手讓編號二十八直接到小廣場上來,再行解決。
可是事態的發展再一次打了凌央一個措手不及,石道里突然傳來一聲驚天巨響,與之同時發生的,還有山岩崩塌。
它炸了,這條石道還有編號二十八一塊兒,居然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