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嘛,洛安邦二十幾年前就計劃出了這一切,卻直到兩三年前身死都沒再找到比蕭絡更合適的永晝宿主,這一點就足以證明此事之艱鉅。畢竟他們旁支向來行事謹慎,什麼計劃都留有不止一個的備選。
而祁成就是蕭絡的備選,唯一一個,且他倆之間的差距其實還挺大的。雖然在字面上僅僅差一級而已,但那只是因爲蕭絡的能量沒法估計,所以研究所直接把他定成了最高等。
祁成則不同,他的量級一直以來都是有概念可評估的,一開始封印未破,他便已經是基地結界手的高階代表了,後來蕭絡把封印一捅,天賦者的能量翻倍飆升,他的優勢便更加明顯,跟大家都拉開了距離。
是凌央恢復思域後的兩倍,兩倍啊,凌央現在可是妥妥算高階了的,卻還只是祁成的一半而已。
所以要在夏國再找一個“合襯”的永晝宿主,或者說至少優於祁成的天賦者,有點困難。
再者,凌央本來就從聯通碎片的反饋上感覺到了它的異樣,那突然騰起的怒火莫名其妙,明明就跟警示牌一樣告誡着凌央,她卻一點兒也沒往蕭絡身上想。
一直以來他們幾個看這碎片,就跟看關着黃亞爾的神燈一樣,誰會料到這次是阿拉丁出了問題啊。
黃亞爾太過強大,也太過危險,以至於大家都反而忽略了一直很乖巧的蕭絡,其實他纔是所有一切的主宰,也是一開始所有人最最擔心的傢伙,是一切環節中最最不穩定的存在。
“是我的錯。”凌央當然還是懊悔,“我聯通碎片的時候就已經感覺到不對勁了,有一股子強烈的牴觸感充斥在通路里。”
她明知道那種憤怒的感覺很矛盾,矛盾到她已經知道了自己很生氣,卻不知道爲什麼,也無法壓制它半分。
原來這份情緒根本就不屬於自己,是蕭絡的啊。
“你少攬事,你做過的錯事傻事還少嗎不必多這一件。”祁成看樣子已經完全恢復了,連懟人模式都開始正常運轉,“我只是想確認清楚而已,我覺得如果是蕭絡的話,起碼他是現有宿主,好歹比未知的稍微能把握些。”
“稍微。”凌央面露苦色,“一個擁有半塊永晝的陌生宿主和一個擁有完整永晝的熟人宿主我可不敢說後者稍微好把握些。”
永晝合二爲一,就算是恢復不到最最初的水準,也絕對比這塊石頭被劈成兩半的時候厲害,這東西現在只由蕭絡把控,而蕭絡已經讓凌央訓練得頗爲能幹,他又本就是個小瘋子,好不好把握,他自己老爹都不敢打包票。
“總之我們做好自己需要做的事就行,蕭絡是別人需要照顧好的事。”祁成不想在這種情況下還去考慮外面將如何如何了,他們自己都不知道會不會順利。
去獲得永晝雖然並非他的意願,得到了他也挺珍惜的,就算嘴上嫌棄,實際他也用心鑽研了不少這石頭的用法,想着也許能靠它做些什麼,不管是爲了夏國、基地還是爲了他們幾個。
結果它說沒就沒,祁成不介意纔怪。
只是他知道自己應該專注當下,他們可不是在旅遊在團建,他們是在救世啊。
倒是凌央,反而不怎麼淡定,明明並非任何一方當事人,她卻心神不寧的,“我知道我知道,蕭絡一直都跟家裏人在一起,應該不會出大事,他肯定沒事......”
“還有,另一個人的可能嗎”蔣迫卻突然多問了一句,他看向單言謝,又把問題重複了一遍,“永晝宿主,會有另外的人選嗎”
這個不得不多考慮考慮,都快到最後一步了,別又多來一個難纏的傢伙啊。
“另外的人選”單言謝挑了挑眉毛,“限量版,哪有補貨的道理。”
“確定”凌央對他的信任度是很有起伏的。
果然,單言謝笑着搖頭,“一點兒也不確定,畢竟我只是散裝蕭家人嘛,要麼你去問問套裝的那位”
問就問,凌央終於解除了黏在地板上的姿態,勉勉強強站了起來,領着蔣迫和陸霄往光頭老大躺着的位置挪過去。
對方已經半死不活了很久,果然結界手都無法避免地過分依賴着自己的天賦,一旦使不上力,還沒受到什麼致命傷害呢,自己就先垮掉了。
“我爲什麼要告訴你呢”他聽完凌央的問題後,冷哼一聲很是不屑。
“唉,不知道就說不知道,我也就隨便問問,本就不抱希望。”凌央笑得比對方更加不屑,然後開啓了嘲諷模式,“我看你也不是什麼重要人物,都一把年紀了,不能給社會做貢獻,咱起碼別給社會添負擔啊。”
“你說什”
他居然吐血了。
還不只是吐血,光頭老大俯低頭一陣痙攣,鼻血也跟着竄了出來。
“嘖嘖嘖,用得着這麼生氣嗎”凌央皺起眉頭來,然後突然意識到對方說不定也不只是生氣而已,他身體受不住了。
在這裏頭使用結界力會受反噬,凌央一個小年輕都吐血了,他年齡估計有自己的三倍大,不跟着掉一點血,凌央都得懷疑起自己的身子骨是不是真的弱如嬌花。
不過他倆剛纔都借了外力在對抗彼此,所以大概還沒到過度消耗的地步,只是這大爺年紀比較大,估計也扛不了多久了。
看他這副行將就木的模樣,凌央稍稍有些害怕,她還沒問清楚這反噬到底是怎麼一個反噬法。
吐吐血就算完事,還是尚有後續她跟祁成,大概也包括楊歌兮,他們可沒少在這裏用自己的天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