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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昏昏欲眠，凌央實際上卻睡得挺不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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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前幾日入山再穿過瀑布之後，她已經好久都“不見天日”，且好多天都不曾好好休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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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躺下最多隻能睡上三五個小時，每次趕路卻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所以倦意只能越累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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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了很多的夢，或是有劇情有對話的，或是沒意義沒聲音的，雜亂無章，毫無邏輯，像是隻爲攪得凌央睡不好覺一樣，胡亂產生，隨意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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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這種體驗她也不是第一次經受了，以往比這再苦再累的行程也有不少，他們可是特殊小隊出身，根本就沒有輕鬆的時候，早就已經習慣了高強度的連軸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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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在嚐到特殊小隊這種編制的甜頭後，也樂於讓這種小規模精英組去做費時費力費人的差使，以求達到省時省力、人還都能回得來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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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凌央也沒有被糟糕的睡眠攪得多煩，她就只是躺着，連翻身都懶得，不管是昏沉還是清醒，她都沒有睜眼，躺夠了自己跟蔣迫約好的三個鐘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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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界火還在頭頂方向搖曳，雖然人在睡夢之中是沒辦法維持結界穩定的，但陣術落下之後便是獨立存在的東西，並不會受到個人思域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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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央把震動的手錶摁停，它剛剛提醒自己，現在已經是下午四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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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過得好慢啊。
一秒記住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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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起身跟蔣迫短暫交流了幾句，便催着對方也躺下歇歇，然後說好等他醒了之後，他們就喫被困此處的第一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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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大家給他們丟的這些乾糧來算，如果一天一頓，或者一天兩頓半飽的話，他們大概還可以撐上一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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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接下來的每一天都比前一日更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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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就這樣毫無起伏地度過了一天、兩天，很快來到了第三天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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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或許......”凌央每天都在產生新的奇怪言論，畢竟蔣迫很無趣，只能靠她自己找樂，“我們或許會變成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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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蔣迫連反應都一如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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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兩三日來唯一的變化就是鬍子越長越多了，餘下的半點不同都沒有，連回應的模式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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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成傻子啊。”凌央又重複了一遍，“你聽我說起過彭不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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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迫這傢伙又失憶又失聯的，劇情缺失很嚴重，凌央也不記得自己是不是跟他講過彭不休的相關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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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過，怎麼了？”蔣迫正在加工本日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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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縮餅乾兩塊，手撕麪包半個，還有一包不知道誰省下來的方便麪調味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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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帶万俟寰朔出皇陵的時候並沒有帶上他，但他沒死，也出來了。”凌央聳了聳肩，“万俟寰朔之前說過，皇陵有......什麼什麼設計，叫什麼我忘了，類似於現代的自動清理系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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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動清理系統。”蔣迫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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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就是一個機制，人活着的話是不會死在裏頭的，他會在一定時間內被送出去，但他會變成一個傻子。”凌央也不是記得非常清楚，但大概是這麼一個設定，“所以這裏也是蕭家人設計的，會不會也有這麼一個機制？”
“......百度一下？”蔣迫實在不知道迴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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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這裏要有百度的話，我也不至於能跟你嘮上了啊。”凌央嫌棄得很，“看網站植入的小廣告都比你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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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啊，你還真想出去了換一個不成，怎麼老是懟我。”蔣迫實在是委屈了，這傢伙變臉就跟翻書一樣，有時候誇有時候又嫌的，每個小時都有不一樣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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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你還不趕緊說，好的，謝謝？”凌央掐了一塊泡軟的餅乾慢吞吞地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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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那別出去了，殉情吧。”蔣迫把調味包撕開後遞給凌央，自己也開始儘量緩慢地進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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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嚯，關你幾天，倒越發反叛了麼？”凌央嚥下嘴裏已經嚼得稀爛的餅乾糊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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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裏那麼多有個性的，基地那麼多會說話的，你又幹嘛選我。”蔣迫喝了口水，讓餅乾變得更加飽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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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選你啊，這是選的嗎，這又不是買手機，還能挑麼？”凌央再次露出嫌棄的神情，“喜歡你就是喜歡你嘛，我有什麼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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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隊裏其他人，基地其他人，也沒有誰喜歡她啊，她有得選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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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對面這傢伙選擇很多，可惜他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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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迫沒說什麼，大概又在紅着臉偷樂吧，凌央沒再逗他，只是靠着巖壁感嘆一句，“啊，你幹嘛提百度嘛，我好想上網看熱搜，好想上網打遊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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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是水底，又是山裏，就算他們沒有被困，沒有深入祕境，也一樣是接觸不到網絡和信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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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可以下棋，簡單的五子棋或者象棋……”蔣迫在地上比劃了一下，“這裏別的沒有，石頭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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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起來像是會下棋的人嗎？”凌央縮起脖子來自嘲，“我就是一個除了開掛什麼都不懂的可愛小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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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謙虛，至少你除了開掛，還長了張嘴。”蔣迫笑着強調，“很厲害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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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你你你，悶出第二人格了嗎你？”凌央皺起眉頭擔憂道，“看來還要趕緊出去呢，否則再過兩天我都制不住迫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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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永遠製得住我，我被你喫死了。”蔣迫忍住笑一本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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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央可再也忍不住了，“呀呀呀，方便麪味的親親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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纔不管他要不要呢，凌央湊上去就麼了一口，“啊，真的要想辦法出去了，我可不要一個人變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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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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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如果真的存在什麼清理的設定，你應該也會例外吧，因爲万俟的血統……”凌央也不是很肯定，“到時候只有我一個人失憶失智的話，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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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出去的理由怎麼總那麼……獨特。”蔣迫實在是佩服，這傢伙就不能單純因爲不想被困而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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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因爲凌央向來是一個很花裏胡哨的人，不僅找理由喜歡往復雜了編，找解答也不走尋常路，“噢，其實這裏也不是完全封閉啊，有一個聯通陣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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