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日三人同行,一路倒也熱鬧,路上也沒遇到“猛虎堂”的截殺,大家心情都不錯。
馬狂潮的樣子,一點都不象是被人追殺逃命的,反倒是象出門遊玩的閒人。
蔡猗還是保持着該有的警覺性,每餐飯菜喫前都會拿銀針測一下。
馬狂潮給人的感覺就一個字“大”,身材大,眼大鼻大聲音大,心更是大,是天塌下來都能當被子蓋的那種“大”。
而蔡猗給人的感覺則象一把匕首,冰冷、銳利,需要的時候會炸出凌厲酷烈的鋒芒。
林棄兒看上去是最正常的,一眼就能看出是個初次出門的少年人,眼神裏充滿着對新鮮事物的好奇和年輕的活力。
今天的天氣晴好,路上挺熱鬧的,趕路的行人很多。
路上有趕着牲口、推着車子的販夫走卒,還有輛豪華的馬車駕過,車簾飄開的時候,林棄兒還看到裏面坐着一個漂亮的小娘子。
除了這些普通人外,今天途中遇到更多的是高頭大馬、弓刀在腰的江湖人士。
這些江湖人士每一個都行色匆匆,或許因林棄兒三人也挎刀佩劍,這些人路過他們身邊的時候也會看一眼,但因不認識,故不搭話,顧自已趕路了,那情形就好象是趕着去赴一場重要的約定。
今天除了途中見到不少的江湖人士外,林棄兒還看到了天上有鴿子飛過,不止一隻,今天他總共看到了七隻鴿子飛過。
林棄兒在師門的時候,平時做的事情裏就包括了餵養鴿子,所以他對鴿子是很瞭解的,一眼就認出了這些不是野鴿子,而是馴養有素的信鴿。
這麼頻繁的信鴿飛過,很顯然是有重要的情報在傳遞。
這時,又有一隻鴿子飛過,林棄兒指着天上的鴿子對馬狂潮和蔡猗道:“馬哥,蔡哥,今天路上的江湖人士特別多,天上也有好多信鴿飛過,好象有點不正常啊!”
馬狂潮道:“嗯!確實有點反常。”
蔡猗收回目光,道:“這裏離洛陽不遠了,我估計這些人都是去洛陽的,那裏應該有事情要發生,有可能是洛陽的大家族間發生了爭鬥。”
又道:“洛陽是多朝的古都,有些大家族底蘊深厚,江湖關係錯綜複雜,洛陽城最有勢力的家族當數‘王家’和‘顧家’,這兩家都和朝庭關係千絲萬屢,兩家之間常爲各種利益爭鬥不休,不過和我們無瓜葛,咱們走自己的路就是了。”
馬狂潮和林棄兒都表示贊同。
三人繼續前行。
到了中飯時分,三人到了洛陽城外不遠處,見到旁邊有家餐館,恰好肚子有點餓了,馬狂潮的酒癮也犯了,於是就決定在這家餐館就餐。
這家餐館在進城的大道旁,位置不錯,這個時已經有些客人在用餐了。
三人進入這家餐館後,目光立即被裏面的一桌客人吸引了。
這桌客人一共三個人,其中一個是年齡四十來歲的女人,其餘兩個都是隻有她一半年齡的女孩子。
這三個人身上都帶着劍,顯然也是江湖中人。
這個四十來歲的女人說不清美醜,因爲無論誰的目光一落到她的臉上,就會被她臉上的殺氣嚴霜給逼得不敢再看。
那兩個女孩子則是既年青又漂亮,都是蓓蕾初放的年紀,就象枝頭剛盛開的花,讓人看了就生出花好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的想法。
但這個四十來的女人就象只護崽的母獸,誰要是敢盯着這兩個女孩看,立刻會迎來這個女人殺氣森嚴的目光。
大家都在心裏默默地好奇,這兩個女孩子是哪裏過來的?又要到哪裏去?和這個兇兇冷冷的女人又是什麼關係?
這兩個女孩子似乎有點怕這個四十來歲的女人,坐在那裏低頭喫着東西,但在女人沒注意她們的時候,她們也會偷偷地看看四周,只是目光充滿了警惕。
林棄兒和蔡猗剛進餐館的時候,被那女人殺氣凜冽的目光盯了下,就沒再看向那桌了,坐在那靜靜地等着菜上來。
馬狂潮道:“小蔡,你知道那兩個女孩子的來歷嗎?”
蔡猗道:“不知道。”
馬狂潮不無嘲諷地道:“你也有不知道的時候啊,你不是說你十來歲就在江湖上混了嗎,對江湖門派都瞭如指掌,怎麼這會又不知道了呢?”
蔡猗道:“這兩個女孩這麼年輕,我又不是她們爹,不知道她們的來歷有什麼奇怪?這你都能拿來取笑?”
又道:“雖然我不知道那兩個女孩的來厲,但我知道這個女人的來歷。”
馬狂潮道:“那不就等於知道這兩女孩的來歷了嗎?她們是一起的呀!”
蔡猗道:“是啊!”
馬狂潮眼睛亮起來了,笑道:“那你快些告訴我吧!”
蔡猗卻道:“我爲什麼要告訴你?”
馬狂潮一愣!
蔡猗道:“你想知道爲什麼不自己去問?”
馬狂潮訕笑道:“她們我都不認識,怎麼好意思去問,你就告訴我吧!”
蔡猗譏諷道:“哎呦!象你麪皮這麼厚的人,居然還會不好意思,當真稀奇了!”
突又冷冷地道:“我不會告訴你的,想知道,自己問去。”
馬狂潮被他一激,道:“去就去,他奶奶的,你以會我怕啊!”
蔡猗道:“那你快去問啊,你能問來我打心眼裏服你。”
馬狂潮霍地一聲站了起來。
他這麼突然一站起來,餐館裏所有人都轉向了他,大家目光就象刷子一樣地在身上來回刷,刷得他渾身不自在。
那兩個女孩也看向了他,那個女人卻瞳孔微縮,目光已凝成了一枚尖利的針。
面對這些人的目光,馬狂潮忽又膽怯了,他站在那裏,感覺臉一陣陣地發燙,實在是不好意思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去問。
蔡猗又催了一句:“快去啊!”
馬狂潮臉上掛不住了,看了看林棄兒,其實心裏很希望林棄兒替他解下圍,林棄兒也知道他的想法,卻故意裝糊塗,不接他的茬。
馬狂潮實在沒辦法,咬咬牙,準備硬着頭皮去問,剛要邁步,忽聽蔡猗淡淡地道:“你要真的過去問,我可能就要少一個朋友了。”
馬狂潮聽蔡猗這麼說,馬上順坡下驢,坐回凳子上道:“小蔡,你剛纔說什麼來着?我怎麼聽不懂什麼意思?”
蔡猗壓低了聲音,用只夠三人聽見的聲音道:“這個女人的名字叫韓飛霜,‘六月飛霜’韓飛霜。”
林棄兒聽到這個名字沒什麼反應,因爲他根本不認識什麼“六月飛霜”、“七月下雨”的,他只不過對江湖軼事感興趣。
但馬狂潮聽到就不一樣了。
“‘六月飛霜’……韓飛霜……”馬狂潮聽到這個名字,先是嘴裏喃喃自語,忽想起了江湖中的一個人,臉色一變,道:“你說的就是那個和‘九尺驚魂’柳飛煙一起號稱‘江湖雙飛’,也被認爲是江湖中最不能得罪的兩個女人之一的‘六月飛霜’韓飛霜?”
林棄兒聽他這樣說頗感好奇!
“是的,我說的就是她。”蔡猗道:“不過你說的老皇曆了,現在‘江湖雙飛’又增加了一個,已經變成‘三飛’了。”
馬狂潮道:“這是又加了哪個女中豪傑啊?”
蔡猗道:“這人還真是個女中豪傑,你還別不服。”
馬狂潮道:“誰?”
蔡猗道:“她就是這幾年崛起的‘飛夢一派’的領袖,‘三很女人’楚飛夢,你服嗎?”
“楚飛夢啊,服!”馬狂潮說完又瞥了那桌一眼,道:“小蔡,你確信你沒弄錯嗎?”
這時,店夥計已端着酒菜上來了。
蔡猗道:“沒弄錯,我們一邊喫一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