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洗黑錢那家的林太太麼，林氏集團那個。”
“是她沒錯，她當街暴打小明星的樣子，就跟現在一樣，跟個潑婦似的。”
“呵，林家洗黑錢還有理了，害了那麼多人，真是誰跟她家走得近誰倒黴。”
路人們都是當着朱曼玉的面說的，一點都沒有避諱。
這讓朱曼玉悲憤交加，一罵完林淺和顧城驍，扭頭便衝着陌生的路人大吼起來，“你們算老幾在這裏指責我，一幫窮酸的俗人也配對我指指點點？”
現在的路人也不是好惹的，朱曼玉說話又衝，一言不合，兩方就扭打在了一起。
一對多，朱曼玉被一羣路人死死地踩在地上，又是指着鼻子罵，又是吐口水。
場面如此難堪，林淺和顧城驍也不能見死不救吧，他們不得不拉開大家，當起了和事老。
路人們散去的時候還怨聲載道。
雪越下越大，林淺想把朱曼玉扶進車裏，可手剛碰到她，就被她甩開了。
“不要你管，你們就偷偷地看我笑話吧。”朱曼玉還是倔強地這樣認爲，她一瘸一拐地走了。
林淺試圖攔住她，解釋些什麼，顧城驍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強求。
上了車，林淺拿出醫藥箱，用棉籤沾了消毒水，小心翼翼地幫顧城驍處理傷口。
“我看還是去醫院吧，傷口有點深。”她擔心地說，“而且還有一點出血。”
“一點點沒關係，皮外傷而已，沒關係的。”
“對不起啊，我大媽她最近肯定不好過……”
“傻瓜，你道什麼歉，跟你又沒關係。”
林淺呆呆地看着他，他真的是用實力演繹了“有傷疤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這句話的真諦，額頭掛彩的他怎麼看，怎麼好看。
“最後貼上創可貼，可以了，我親愛的老公大人真的超帥的。”迷妹臉，星星眼。
“那是。”
林淺最後回頭看一看朱曼玉離去的方向，早已不見她的蹤跡，“唉，那走吧，回家。”
顧城驍慢慢開動了車子，他一手握着方向盤，一手握住她的手。
“幹嘛呀，下雪呢，請專心開車好不？”
“拉個手不影響我開車。”
“幹嘛忽然這麼黏糊？”
顧城驍的視線看着前方，語氣緩了再緩，柔了再柔，“淺淺，大伯的事我也很遺憾，但是我們調查他是我們的工作，我們絕對不會因爲關係的親疏而有所偏頗，你明白嗎？”
“嗯，明白。”
“既然你明白，那就不要再聯合奶奶逼我走後門了。”
“……”搞了半天，原來這是在給我挖坑呢。
她甩開他的手，噘着嘴，“哼”了一下，側過身看着車窗外，“那你能忍心看着林渝哭嗎？你能，我可不能。”
顧城驍輕聲嘆氣，又從容地將她倔強的小胳膊拉過來，自然而然地牽住了她的手，牢牢地牽住。
“那我問你，要是有一天林渝幫着大媽一起怪我們罵我們，你怎麼辦？”
“林渝纔不會。”
“她回林家去了。”
“我理解她，你這麼冷血你不才不懂。”林淺說完這句話，用牙齒咬了一下舌頭，趕緊道歉，“對不起，我口不擇言。”
顧城驍輕描淡寫地說道：“沒事兒，我對你熱情就行了，回去讓你見識見識我的熱情。”
“……”這話怎麼聽都像是在調情，這個不要臉的。
之後林淺給林渝打了個電話，把剛纔的事情告訴她之餘，也問了她的近況。
林淺：“大媽的腳可能受了傷，你回去之後看看她。”
林渝：“嗯，好的，小淺，我代我媽向顧首長道歉，你轉告一下顧首長。”
林淺：“沒事的，顧城驍沒往心裏去，我就是擔心大媽，她的情緒也不好，可別跟林瀟姐那樣想岔了。”
林渝：“我會多陪陪她的，放心吧。”
林淺：“不單單是大媽，你也一樣，越是這種時候越要保重自己，有什麼事一定要告訴我，不要一個人承擔。”
林渝：“好，謝謝。”
林淺：“謝什麼，咱倆還需要謝嗎？”
結束通話之後，林淺總覺得怪怪的，林渝對她格外的客氣，遠不如以前來得親暱。
而且，林家出事之後，林渝除了一次上門求顧城驍之外，都沒有找過她。
這在以前是絕對沒有的。
林淺越想越不安，“要不我們把大哥和林渝請到家裏來喫頓飯？我好久沒見到林渝了。”
顧城驍皺起了眉頭，“這大概有點難，昨天顧東君找我出去喝酒，他和林渝之間好像鬧了點小矛盾。”
“啊？他們怎麼了？”
“情侶之間吵吵架不是很正常麼，我只是這麼覺得而已，他並沒有說。”
“誒，你這人真是沒勁，怎麼不關心一下自個兒的兄弟呢？”
“男人之間不談這個，他愛說就說，不愛說我也不會問。”
“……”
“所以說，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樣的，懂嗎？”
林淺話鋒一轉，質問道：“所以你昨天晚歸的原因並不是加班，而是出去喝酒了對不對？！”
“額……”糟了，說漏嘴了。
“哼，晚上睡地板！”
“……”
——
這場雪來得突然，到了傍晚，地面上已經有了一層厚厚的積雪。
氣溫也降到了今冬最低。
林渝一下課就趕回了家裏，一進屋，偌大的客廳空蕩得有些冷寂，並沒有比外面暖和多少。
她是買了飯菜回家的，只是外面氣溫太低，飯菜已經冷了。
她把飯菜拿到廚房，放進蒸箱加熱。
“媽？媽？”她叫了兩聲沒人應答，便徑直走上樓去，“媽，你在房間裏嗎？我買了飯回來，熱一下就能吃了，媽？”
走到主臥門口，林渝也不知道在害怕什麼，總覺得有一股莫名的擔憂在心頭。
“媽？”她輕輕敲門，“你在裏面嗎？……你在睡覺嗎？”
“進來！”屋裏朱曼玉的聲音傳來。
林渝瞬間鬆了一口氣，開門進去。
還以爲朱曼玉躺牀上睡着了才這麼久都沒有迴應，可是，她只是在梳妝檯前坐着，照着鏡子，不急不緩地梳着頭髮。
“媽，喫飯了。”她上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