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淺的心,像是被挖走了一塊似的,她離開城邸的時候什麼東西都沒帶,一點念想都沒有,如今連顧城驍的墓在哪她都不知道,清明冬至她想給他上柱香都不知道去哪上。.ibiqugew.
以前她不敢承認他去世的事實,現在她終於敢接受敢面對了,連他的墓都找不到了。
“林淺,識趣的趕緊走,我們也不想耽誤你,你也別來糾纏不清。”
林淺看到顧源側着臉卻始終沒有轉過來,她就知道,顧源和葉倩如就是一個意思。
她深呼吸着,淡漠地扯了扯嘴角,點點頭,然後轉身離開。
管家遠遠地看着她走來,整個人就像失去靈魂的行屍走肉一樣,穿過庭院,穿過大門,直接走上了大路。
管家好心提醒,“林小姐,你的車在這裏,”看她呆呆愣愣的樣子,管家也不放心她開車走,便提議道,“要不然你打個車走吧,這車我叫司機給你送回去。”
林淺木訥地點點頭,“謝謝,祝您長命百歲。”
她全程沒有看管家,眼神是遊離的,目光是空洞的,她就這麼一倒一倒地往前走着。
管家看了,只能搖頭嘆氣。
一如四年前她從顧家老宅跑出來一樣,她心裏一片灰暗,沒有一點希望,沒有任何美好,顧城驍不在了,她的幸福也消失了。
她很努力很努力地活着,爲了父親,爲了兩個孩子,爲了所有關心她的人,她儘量活得讓大家以爲她已經放下了。
表面越是堅強的女人,內心往往越是脆弱,這些年,她用堅硬的外殼包裹自己,殊不知,越硬的東西,越脆,越容易碎。
早春的風依然帶着鋒利的刀,拂面吹來,一刀一刀颳着疼,林淺越走越累,越走越暗,她快支撐不住了。
望着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她感覺自己腳底忽然虛浮起來,眼前的街景也變得恍惚,一個不支就跌倒在地。
林淺深呼吸着,渴望用更多的氧氣讓自己清醒些,但腦袋像是千斤重一般,越來越暈眩。
就在她倒地昏迷的前一刻,一個高大的身影突然遮住了她頭頂的光芒,那麼偉岸的挺拔的熟悉的身影,真像故人啊。
她夢見了顧城驍,是顧城驍把她抱進醫院的,是顧城驍。
林淺拔掉了手背上的針頭,慌慌忙忙地下牀,到處找人。
“顧城驍,顧城驍,”她就跟瘋了一樣,沒穿鞋,光着腳在冰涼的地磚上走着,“顧城驍,出來,你在哪?顧城驍?”
病房的門突然被推開,她一怔,瞪大了雙眼盯着門口,七分期待三分驚嚇。
楚墨楓驚訝地站在門口,看到林淺赤着腳站在那裏,關切地說:“你怎麼下牀了,地上涼,你小心又昏倒。”
楚墨楓走過去,將她扶着回到牀邊,“醫生說你營養不良造成了血糖低,纔會突然暈倒,你怎麼把自己折騰成這幅摸樣,上回見你你不是好好的嗎?”
原來,不是顧城驍,那只是做夢。
林淺被抽乾了力氣,像個提線木偶一樣被按進了牀裏休息。
“你可得注意身體啊,幸虧遇到我,要不然你就暈倒在大馬路上了,萬一遇到壞人怎麼辦?”
楚墨楓的話真是讓人惱火,這讓她對顧城驍的幻想完全破碎了,她怏怏不快地說:“你把這個社會想得太邪惡了。”
“錯,是你把這個社會想得太美好啊。”
林淺語塞,想到顧城驍他們一干人等的工作,竟然無法反駁楚墨楓的這句話。
是啊,哪來那麼多歲月靜好,不過是有人幫你負重前行。
楚墨楓提了提手裏的袋子,叮囑道:“這些是醫生給你配的藥,你可要按時喫啊。”
“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林淺有些不耐煩,氣他多管閒事。
“醒來就可以了,先把藥吃了。”
“不用,我不愛吃藥。”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幼稚,藥哪是你不愛喫就不喫的。”
“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早上沒喫飯,血糖低了點,根本沒事。”
楚墨楓不依,挖出藥丸,倒了水,硬是塞到她的面前,“喫,必須喫。”
“你有病啊,管你什麼事?”
“你說得沒錯,我就是有病,我楚墨楓就是犯賤,你越是對我冷淡疏遠,我越是記着你念着你,愛着你。”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