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被迫成爲劍修之後 >第二百三十七章 一劍斬魔
    酒劍仙?!

    段洵瞳孔猛的一縮,原本勢在必得的臉上露出一絲扭曲的龜裂。.biquge

    宗內弟子大多年輕,不識酒劍仙的名號,但見他如此猖狂而來,僅憑劍氣便能橫掃魔道大軍,面上皆是露出熱切激動之色。

    鬱青峯饒有興趣的擡頭看向天邊的來人,將手中黑傘一壓遮住臉龐,笑了起來。

    沈清道和秦絕面面相覷着對視了一眼,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震驚。

    乘風踏歌而來的人逆着白光,瞬息間便來到了天元宗正門處,弟子們好奇的去看他,卻不想,在觸及到他的臉時,所有人都懵掉了。

    這……這個醉醺醺渾身邋遢的老頭不是後山那個醉鬼鑄劍師嗎???

    他難道不是天元宗託關係走後門進來養老的閒人???

    理想中白衣飄飄帥氣英俊的隱世高手被現實毫不留情的粉碎,天元宗的弟子們臉色頓時有點複雜。

    而且當他們的目光落到他的劍上時,眼中的震驚直接換爲了驚悚

    他他他……他竟然只拿了一根樹枝做武器?!

    等等,難道說……剛剛那驚天動地的一劍就是用這破樹枝揮出來的?!!

    一時間,弟子們看向眼前人的目光又驚又懼。

    徐老頭倒是渾然不在意衆人探究的目光,或者說他已經醉的看不清了。

    但是他落到段洵身上冷銳的目光,又讓人不免心驚膽戰,覺得他當是不醉的,一雙略顯老態渾濁的醉眼看的真切。

    段洵看着他,額角緩緩落下一滴冷汗來,皮笑肉不笑,“久聞酒劍仙前輩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徐老頭漫不經心的飲了一口酒,語氣帶着三分醉意,七分凌厲,“小子,客套話就不要再說了。”

    段洵眸色微沉,咬牙一笑,“昔日前輩一劍斬魔,如今,又要重演一遍嗎?”

    徐老頭聞言眸色一暗,握緊了手中的樹枝。

    “酒劍仙前輩。”

    沈清道看着他欲言又止,面色擔憂。

    徐老頭,或者該稱呼他爲徐季陽,慢悠悠的又飲了口酒,緩緩開口,“莫要擔心,我來,也只是爲了拖延時間,並非要拿他性命。”

    沈清道仍是不放心,看着徐季陽已經微微有些佝僂的背影,面色複雜。

    他的身體……明明已經不允許他再執劍了。

    天元宗有一個隱藏了千年的祕密。

    昔日崑崙劍聖徐季陽揮劍斬魔尊,封印四方獄,自那以後便徹底失去了蹤跡,衆人都當他可能是飛昇而去,徹底成爲了修真界的傳說,實則不然。

    他其實是瘋了。

    在爲了正道親手害死自己的一雙兒女以後,他瘋了。

    直到後來崑崙覆滅,他纔再次出現在天元宗初代宗主面前。

    他許是恨過崑崙,但他更恨自己,崑崙覆滅後,他更是終日與酒爲伴,也不知是爲了沒能救下崑崙而愧疚,還是爲了悼念他的兒女。

    亦或,兩者皆有。

    徐季陽問天元宗要下了宗內後山的一處山頭,那是昔年臨江仙和他一起生活的地方,也是徐子虛和徐子韻從小長大的地方。

    山頭他居住的那處破院是兩個孩子尚且年幼時小打小鬧親手蓋出來的,院裏的槐樹是他和臨江仙一起種下的。

    都說人在悲痛時會睹物思情,痛上加痛,徐季陽這是故意要折磨自己。

    天元宗的初代宗主也是知道當年那場悲劇真相的人之一,他向外界瞞下了徐季陽的蹤跡,給了他這處山頭,還立下鐵規,讓歷任宗主將徐季陽視爲天元宗的祖師爺來尊敬。

    其實這話倒也沒什麼不妥,畢竟天元宗劍閣三式,正是徐季陽創下的,喚聲祖師爺實則不爲過。

    後來天元宗但凡有滅宗浩劫,徐季陽便會化名酒劍仙出手相助,於危機時刻力挽狂瀾。

    但他出現的快,消失的也快,天元宗弟子瞧不見他真身,只知道宗內有個名喚酒劍仙的高手,有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大能。

    久而久之,修真界便也知道了酒劍仙的存在。

    只是後來隨着徐季陽身體每況日下,他出手的次數越來越少,慢慢也就淡出了人們的視線,只留下了些許傳說。

    老人們尚且還記得酒劍仙之名,卻不知道酒劍仙還有一個最大的祕密。

    酒劍仙的名號,是當年臨江仙給他的戲稱。

    也沒什麼特別的原因,單純是覺得這樣聽上去,兩人更般配些。

    只是那時徐季陽作爲正道魁首,衆人當他是崑崙劍聖,也只認他是崑崙劍聖,天心一劍第一代劍主。

    他身上擔着責任和整個正道。

    是以世人只知崑崙有劍聖徐季陽,卻不知崑崙有酒劍仙。

    徐季陽揹負了太多,如今他以酒劍仙自居,倒是多了幾分灑脫自在。

    只是可惜了,故人已不在。

    不過正道的人不識他,段洵跟了徐子虛一千年,卻是知道這些的。

    當初要攻天元宗,段洵其實算到了徐季陽會出手,但他終究是低估了徐季陽的實力。

    原以爲他現在只是個將死的行屍走肉,卻不想,他竟然還能揮出當年的一劍斬魔。

    一劍斬魔,那是徐季陽的成名絕技,其威力據說連天都可斬。

    這也是他當年面對徐子虛時揮出的一劍。

    段洵拿不準徐季陽現在存了幾分實力,之前那一劍又是否已經是他的極限,如今戰局突然扭轉,他心中更是煩躁。

    誰都要來阻他。

    這個世界,果然厭惡透了。

    段洵冷笑一聲,譏諷道,“前輩可是好手段,就是不知徐子虛在下面看到了,又會作何想?”

    “算來我也是爲他平反而來,前輩難道就當真狠心,一千年了,都不打算還他個清白嗎?”

    段洵在賭。

    賭徐季陽知道當年徐子虛入魔的真相。

    卻不想,徐季陽只是擰緊眉頭,語氣沉下幾分問道,“你在說什麼?”

    段洵怔愣一瞬。

    徐季陽的語氣不似作假。

    也就是說……徐子虛到死都沒告訴過他真相嗎?

    段洵是何等心思玲瓏之人,他瞬間便想明白了徐子虛的用意。

    徐子虛到底是對他有恩。

    既然這是他的意思,段洵便也收起了那些彎彎繞繞的心思,輕蔑一笑。

    “不,什麼都沒有,你權當我胡說便好。”

    然後擡手,再次指揮魔道大軍攻山。

    徐季陽執着樹枝的手有些僵硬顫抖,卻仍是面對上萬的魔道大軍,欲要再揮出一劍。

    他要爲這些小輩拖延時間。

    段洵此時也冷靜下來,笑的玩味。

    剛剛是他看到一劍斬魔時慌了神,竟然忘了徐季陽已經修爲大跌,不再是昔年崑崙劍聖的事實。

    想要拖延時間?

    他倒是好奇,就憑現在的徐季陽,他還能支撐多久。

    段洵笑的愉悅,擡手欲要指揮魔道大軍時,心神突然一滯。

    他晃了晃神,接着面色猛的陰沉下來,雙眼通紅,由魔氣組成的身體竟然開始分崩離析,大有崩潰之勢。

    由他控制的魔道大軍,也隨着他的異變慢慢停了下來,一動不動,任人宰割。

    段洵看着近在咫尺的天元宗,臉上似狂風暴雨來臨般,額角青筋暴起,目眥欲裂着咬牙怒吼一聲。

    “秦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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