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奇已經知道她想說什麼,卻並不想提起她問那些事,於是先發制人:“一一,剛剛醫生已經說過了,現在你需要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你都不要管。”
她更希望的是,簡一這個時候能再失憶一次,將昨天發生的事情給忘了。
可簡一沒有忘,她真切的記得那通電話。
“沈奕白和黎庚呢,是不是去找沈奕辰了,找到了嗎?”簡一焦急地問着。
她醒來後,便是一分鐘都不想在這兒呆着了。
舒奇見她硬撐着自己的身體非要起身,趕緊將人一把摁回了病牀上,“一一,你聽話,好好在這裏休息!”
她不想把這兩天的事告訴她,也是怕簡一知道了一時接受不了,更加會刺激到她。
“不行,我要去找他,警方說了他現在生死未卜,那也就代表着還有一線生機,我現在不應該在這裏,我得跟着他們一起去現場纔對。”
簡一根本聽不進舒奇的話,非要起身,自己一手拔了手上的針頭,穿着病號服就要往外走。
可現在的她太過虛弱,沒走兩步便險些摔倒在了地上。
舒奇忍着熱淚將她扶了起來,“好,你如果非要去的話,那我跟着你一起去!”
她知道自己現在也攔不住她,簡一的性子十分倔,她又怎麼會不知道。
況且這事還關乎沈奕辰的生死,簡一現在又怎麼可能還在這裏呆得下去。
簡一聽她這麼說,就急得往處走,舒奇又將人扯了回來。
“你總得換件衣服再去吧,萬一我們找到他了,你總不能就這樣去見他吧,你說呢。”
她只是不想簡一出去再感冒,現在也只能用這樣的話來騙騙她。
這句話可比舒奇勸上千百句都管用,果然,簡一一聽她這麼說,趕緊回到病房裏脫下病號服,換上了自己的衣服。
簡一催促着她趕緊出發,“快點啊,他們在哪兒你肯定知道的。”
“我知道……你,你再等我一下,我打個電話我們就出發。”
出發前,舒奇給黎庚打了個電話,說是自己等一下會帶着簡一過來。
黎庚和沈奕白都不同意,可現在他們誰都阻止不了。
舒奇載着簡一朝着他們所在的現場出發,一路上都在觀察她的神色。
簡一應該是對找到沈奕辰還抱有希望的,可是……
舒奇聽他們說過這兩天的情形,知道這次多半是真的懸了,就算現在找到人,估計也不是簡一想要見到的模樣。
她帶着簡一剛到現場,便正好看到警戒線的那一邊,他們吊起一一輛車來。
簡一直接衝過警方的警戒線,到了他們的身邊,警方的人也都認得她,沒人阻攔。
“這是沈奕辰的車?”簡一看着負責打撈的人問,“你們怎麼確定這就是他的車,我都沒見過。”
“我們當時一直跟在車後,不會有錯,只是現在這車裏並沒有人。”
警方打勞上來的這輛車是輛空車,他們已經覈對過車牌,當時警察見過在車裏的沈奕辰,不會有錯。
不過倒是有警察推測,當時他是在逃跑的時候直接衝到了河裏,車輛的車窗已經破損,當時被困在車裏的人應該自救過。
“那這是不是代表着,沈奕辰很有可能一早就已經逃脫了。”
簡一現在已經不管在找他的是什麼人,她只要沈奕辰活着。
不論他現在在哪兒,只要他活着,一切就都還有希望,他們一定有方法能夠證明他的清白。
可這一切,也都得在他活着的時候做到纔有意義。
警察向家屬解釋,“你們要知道,這是我們搜尋了兩天才找到的車,當時這車墜河的時候,我們也在沿岸布控,如果沈奕辰真的能從車內出來,那他當夜就應該已經上岸,我們警方一早就應該找到他了。”
警察也不想將這件事說得太過直接,可現在事實就是如此。
“你的意思是,已經過了兩天,我哥他……”生還的機會十分渺芒。
這後半句話沈奕白實在是說不出口,但警察剛剛就是這個意思。
簡一聽着他們的對話,拼命的搖頭,“不可能,你們找不到人,不代表沈奕辰就一定……總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不要因爲你們的無端推測就認爲他已經死了,不會的,沈奕辰那麼厲害,他不會這麼容易就……”
越說聲音越小,她也不知道這話她是說來騙別人的還是用來騙自己的。
她就是不願意承認沈奕辰可能真的已經不在了,他明明跟她說過,他出來會還自己一個公道,他怎麼可能這樣就丟下她了呢。
“這不可能,不會的…….”簡一一直都在重複着這句話,讓一旁的人看着也十分揪心。
舒奇見她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趕緊上前將人扶住,“一一,你也不要太過傷心了,我們都還在呢,我們都會陪着你的。”說着聲音又哽咽了起來。
她看着簡一這副傷心欲絕的樣子,心裏跟針扎似的難受。
警方這邊的人也知道這樣的結果家屬接受起來十分困難,但現在事已至此,他的職責所在,就必須要跟他們說明兩下的情況。
“我知道你們都很希望還能再找到沈先生,我們警方也是如此希望的,只是這兩天,你們兩位也一直在,我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
他們自然也希望能夠將人救起來,最好還是在他活着的時候。
沈奕白應着,“我知道。”
“但是現在的情形就如你所見,這裏的江水湍急,平常就是禁入區,之前就因爲經常有人下去游泳淹死了,所以才封了起來,可心說是十分的危險,現在沈奕辰是連人帶車一起掉進了裏面。”
簡單來說,就是本來一個人掉下去就幾無生機,現在再加上當時的衝擊力,那……
“我明白你的意思,多謝警官。”
“唉,還請家屬節哀順變,我們還是會繼續搜尋的,但我還是得提前跟你們說一聲,這找到的希望估計是不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