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關鍵是嶽清歡沒有從薛安身上感受到任何的靈氣波動，就彷彿信手而爲一樣。
這可就太匪夷所思了。
薛安淡淡一笑，“看到了麼？那也是巫術的一種運用方法而已，你剛剛問的也是整個巫術體系最關鍵的地方，就如同僱人蓋房子一樣，雖然輕鬆，可錢從何來呢？”
“是啊！錢從何來呢？”嶽清歡呢喃道。
“很簡單，一切都來自於信仰！”
薛安站起身來走到了窗邊，看着外面漸漸暗沉下來的天色，淡淡道：“所謂信仰便是資糧！巫術就是建立在這個基石之上的參天大廈。”
“現在你的下一個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等價交換就是通過信仰積攢了足夠資糧之後，再跟所信仰的神明進行交換的一種手段！”
“神明？”
“沒錯，但也不僅限於神明，也可以是天地，是山川河流，是大樹巨石，是一切萬物！”薛安緩緩言道。
嶽清歡面現驚愕之色，因爲她不知道薛安突然說起這些是爲什麼，但腦海中驀地升起一個念頭，令她脫口而出道。
“那你所信仰的又是什麼呢？”
她不相信已經證道聖人的薛安還會信仰那所謂的神靈。
可剛剛薛安所展現的分明就是巫術的範疇啊。
薛安微微一笑，轉頭看了嶽清歡一眼。
“你覺得呢？”
嶽清歡悚然一驚，似乎想到了什麼，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
注意到她的驚容，薛安笑了笑，“沒錯，我所信仰的便是我自己！”
說到這，薛安重新看向窗外，淡淡道。
“所謂我即是神明，天地萬物，有什麼能比得上我自己的力量呢？這便是我信仰資糧的來源。”
“天吶！”嶽清歡忍不住低聲驚歎道：“還能這樣做？這不就跟……。”
“就跟卡BUG一樣，對麼？”薛安笑道。
嶽清歡當然不知道什麼叫卡BUG，但從薛安的語氣中也可聽得出他的意思，因此點了點頭。
“其實對於整個巫術體系來說，我也是個絕對的例外，因爲我的方法旁人根本複製不了，哪怕再來一個聖人也不可能！”
薛安的言語中充滿了強大的自信。
“說白了，一般人只能通過信仰神明，積攢資糧，然後再跟神明進行等價交換來獲取他所想要的東西，這就是巫術的根源，同時也是它爲何會逐漸式微的原因所在。”
嶽清歡自然也知道在極古之時，盛行於世的乃是巫術，而修煉一途不過是剛剛誕生的小道，二者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可歷經數萬載光陰之後，反倒是修煉佔據了絕對的主流，而曾經的霸主巫術卻已經衰微到了極致，乃至於只能退守這一片小小的巫蠱之地，苟延殘喘。
“因爲巫術的根源來自於神明，所以這也註定了它的上限完全取決於所信仰的神明的實力，信仰的神明強大，那你也就水漲船高，實力強盛，反之亦然！比如之前的仡雄吾部落便是例證。”
嶽清歡眼前突然一亮，“你的意思是說……仡雄吾部落突然反叛，可能跟他們所信仰的神明有關？”
嶽清歡長長的哦了一聲，“所以你才決定出手救下這蒙竹部落的聖女，並跟着回來調查一下原因？”
薛安一笑，“那只是一方面，當時就算沒有這個原因我也不能見死不救！”
看着面帶笑意的薛安，嶽清歡的臉上忽然浮現出羞赧之色。
原來他從一開始就已經推斷出這件事背後必有隱情了啊！
自己雖然也被視爲兵家年輕一輩中的天才，但跟他的細緻入微和機敏過人比起來，還是差的太多。
同時自己居然還誤會他，甚至以爲他是因爲貪圖美色而來，乃至於說了許多氣話，這就更讓嶽清歡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了。
“薛安，對不起！我……。”嶽清歡聲若蚊吶的說道。
薛安卻只是笑着擺了擺手，“行了，不必說抱歉，我只是提前告訴你一下事情的原委而已，我又沒有怪你！”
“那需要我做什麼？”嶽清歡嚴肅道。
“什麼都不需要，區區一個陰鬼之流的三顯郎君罷了，就算實力再如何強大，也不過是我一彈指的事而已！”
“我所感興趣的，是隱藏在它實力暴漲背後的那個原因啊！”
看着目光閃爍的薛安，嶽清歡想說什麼，最終又閉上了嘴巴。
因爲對於她這種心高氣傲的女孩來說。
智商不如人是很傷人的一件事。
即便這個人是她仰慕的男子也是一樣。
所以她怕自己再在這裏待下去會被薛安打擊的更加難受，於是便明智的閉上了嘴巴，然後起身回自己的房間了。
當她走後，薛安靜靜的站在窗前沒有說話。
驀地，桌上的野果猶如被某種不可測度的規則直接塗抹至虛無了一樣。
而等它再次出現，已經來至了薛安的手邊。
薛安拿起一枚，開始大口大口的咀嚼起來。
可不管他怎麼吞嚥，這枚靈果都沒有半點的減少。
良久之後，薛安似乎喫飽了一樣，忽然輕笑一聲。
“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情牽絆住了你，乃至於讓你都無瑕迴應信衆的祈禱了，莫非你們這些荊楚一族的神靈內部出現了什麼變故麼？”
說着，薛安一口將手中的靈果喫下，目光卻穿透那徹底暗沉下來的夜色，看向遠處那座孤零零的神殿。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隱隱間，薛安覺得荊楚一族所發生的這些事一定都跟邪物有關。
“真是無孔不入啊！”薛安幽幽嘆息道，但眼中卻滿是興奮。
夜幕剛一降臨，整個蒙竹部落小鎮便陷入了歡樂的海洋。
無數火把將這小鎮照的如同白晝一般。
所有人都換上了盛裝，滿臉笑容的在大街上載歌載舞，慶祝他們的聖女平安歸來。
而也就是在這時，蒙竹娜莎身穿荊楚一族少女最爲隆重的盛裝，有些羞澀的敲響了薛安的房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