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我企圖自己站好，可惜沒能做到，差點摔倒，黎脩及時扶住我，我便又說了一聲“謝謝。”他眼底閃過一絲落寞，隨後自我安慰般低語了一句：“你回來就好。”
我在黎脩的攙扶下回到房間，感到自己的力量回來了不少，試着調動了一下，很輕鬆就幻出了那把殺了我兩次的“離思”，往其中注入了一點法力，可終究還是不忍心親手毀了它，畢竟是我耗費了那麼多心血煉成的。
“你……你有什麼打算？”黎脩一邊倒茶一邊問，我只默默地喝茶，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面對他。
最後黎脩走了，我還坐在那，倒不是因爲別的，而是我的身體還有些虛弱，不敢妄動，索性靜靜打量“離思”。
當初造這把劍，本意是作爲黎脩的生辰禮，最後沒能等到他的生辰，只好作爲離別信物送給他。那時候真傻，只不過聽說人類的生辰很重要，就費盡心思爲他籌備禮物。
我親自上終年積雪的高峯，採了百年一開花的雪蓮，覺得太沒誠意，將雪蓮做粥了。我入千尺冰潭，找了五百年成形的寒晶石，覺得這沒什麼用，只得再找。我請教若木，得知人類修仙者多喜歡用劍，而那時候黎脩用的還是門派裏普通的好劍，於是決定做一把劍。
“透支八尾的法力，值得嗎？”身後想起一個很熟悉又有些不對的聲音。我盡力表現出無恙的感覺：“落櫻都把你教壞了，還有這是誰告訴你的？”
“如果你不繼續用兄長的聲音說話的話，我想我會考慮一下的。”我只是還有些事情沒處理完。
澄楝點頭，似乎是嘆了口氣，我知道他的爲難：黎脩是他至交，他不願看黎脩和我這樣痛苦的糾纏，可黎脩放不下。
其實誰又能輕易放下呢？澄楝不也是因爲放不下落櫻，才選擇假死，從此脫離正道嗎？至於我，都死過兩次了，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只是放下的代價未免太大。
澄楝準備坐下和我好好談談，黎脩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他背後，把他嚇了一跳：“你什麼時候來的！”
我擡頭看了黎脩一眼，他不露聲色地躲開我的目光，自然地坐下來，倒了兩杯茶，遞給澄楝一杯。
我攔住黎脩要送到嘴邊的杯子，指腹一碰到茶杯，就發現了端倪：茶水是冷的。
黎脩剛纔出現的時候，我其實察覺到了，那時候我就感到不對，以黎脩的修爲，本不至於讓我甚至不需要刻意探查，就發現他來了。而現在，他又連用法術溫一下茶水都沒做，他是一時緊張，還是真的修爲大損？
我當然更願意相信是前一種，於是我默默幫他溫了茶，再遞給他，其間一直觀察他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