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畢竟是人類，被所謂的禮俗束縛，恐怕沒幾個會上首座。可我在“狩獵校場”浪費了太多時間，只剩一炷香的時間，我以爲至少該有一半的人在我之前。
我立在法陣之中，周圍只有幾個人，虞姬和蘭若都在其列，虞姬背對着，聽到動靜一點反應都沒有。蘭若在發現是我後就跑過來，臉上有幾分驕傲：“這次算我贏了！不過你只比我晚一盞茶的功夫，不要灰心。”
我溫和地笑笑，證明認輸：“怎麼人這麼少？”
蘭若的神色顯得更爲得意：“當然少了，你我是什麼人？我們可足足剩了一個時辰呢！”
我猛然擡頭，高座上的幾個長老沒有任何異常，心裏涌出好久沒有的感覺——恐懼，對魔界的恐懼，對魔君的恐懼。
好不容易平復下心情，我已經學會及時阻斷自己的回憶，只要不去想，那不過是我漫漫一生中的一瞬罷了。沒什麼好怕的，我告訴自己。
恐懼過去，只剩劫後餘生的驚喜，讓我如此真切地感受到自己活着，幾乎讓我覺得，不報仇也好，只要……能和他在一起。
“若晴，你怎麼了？”蘭若關切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收回凝視深淵的目光，發現虞姬也在疑惑地看着我。我的嘴角自然而然彎成嗜血的弧度，她便如受驚的小鹿般轉過頭去了。
蘭若也陷入思考，但法陣中每出現一個人，他都要去關懷一番，看來他和這些人的關係真的很好，離開雲夢山的時候不用帶他似乎也可以。
眼看最後一個時辰就要過去，蘭若還停不下他的嘴：“終於要完了，站這一個時辰我都快累死了。”我沒接話，讓他在祕境裏辛苦跋涉一天一夜都無妨，這會兒又算得了什麼？
“恭喜各位通過第一輪考覈，白天各位可以休息一天，晚上將在霧眉殿內抽籤決定比武次序，請於酉時前到達霧眉殿。”一位不知名的長老一看時辰到了，先說完這番話，才關閉祕境，餘下的人便回來了，他們也發現自己沒通過，反應各不一致，實在好玩。
我大略算了一下，參加論劍會武的外門弟子共有百來人，初試只篩掉了不到兩成，還有近百人，但一想就容易明白，真正用來淘汰的環節肯定還是比武。
藍煙先生走過來，沿路安慰了不少沒通過的弟子，蘭若迫不及待地迎上去，恭恭敬敬地行禮：“先生。”藍煙先生點頭以示迴應，自動忽略他一臉的興奮，看向我。我擡手正要行禮，藍煙率先開口：“別，我可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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