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同白國、蔚國,不是交好嗎?”
“交好只是一時。你嫁人,卻是一世。”
顧淳風有些呆:“九哥,以後,會打仗嗎?”
顧星朗見她當真緊張起來,笑笑道:“應該不會。”
淳風一顆心輕輕落下。但確認應仲身份的事,要快些進行了。
九月十八這日,顧星朗出了宮。
馬車是從最偏僻的長信門走的,就是顧淳風每每溜出宮的路線。但出了宮門,隊人馬卻未入鬧市,而是延霽都最外側一圈行車道繞了大半座城,最後從後門進了同溶館。
同溶館是霽都城內唯一的驛館,也是大祁乃至整個青川規格最高的驛館,用以接待前來霽都的本國和他國官員使臣。
從後門入,向正門方向行進,一路可見飛檐弩張,重疊交錯;庭中鑿池植樹,秋日美景如織;有飛鶴,有戲魚,池沼之大可容舟船。說是驛館,其佔地面積、營建水準堪比王府。
顧星朗穿着白色常服,周身無任何龍紋裝飾,邊走邊看,還算滿意。
驛丞劉雍在最前面引路,躬身低頭,大氣不敢出。兩日前宮裏下來旨意,要他去泉街附近的永安客棧接一位貴客,貴客身份未知,他亦不敢多問。才安頓好不久,昨日旨意再下,竟是君上要微服來見這位貴客。
因是微服,他不敢聲張。只挑了最得力幾名下人到南樓準備,自己亦再三檢視直至半夜,確認一切完備妥當,方敢睡下。
沒睡兩個時辰,寅時剛過,身着便服的羽林軍兵士便亮出令牌入了館。終於趕在聖駕到達之前配合他們各就各位,有的在樓外,有的在樓內,身份不一,但足足五十人。
滌硯在右後,沈疾在左後,顧星朗步態閒閒上得南樓最高處的涼臺,一時霽都景象盡收眼底。
“見過君上。”
那青衣男子揖禮,動作標準,十分周全。
顧星朗微微一笑:“免禮。”
青衣男子直起身,低眉頷首,神色仍是恭謹。
“今日是在驛館,並非宮裏。銳王不必拘謹,亦不必有太多顧慮。”
青衣男子聞言,方擡頭看向顧星朗。
都說顧星朗是青川這一代一等一的美男子,果然不假。對方跟自己個頭相差無幾,氣度極好,卻沒有帝王身上通常會有的炤炤盛氣,反而閒雅寧沉,舉重若輕,只像是世家大族的翩翩公子。
不知道她是如何看他的。
顧星朗見他不言,也不在意,擡步走至茶桌邊坐下,朗聲道:“坐。”
青衣男子回身再揖:“不敢。”
“都說了,今日不必拘禮。朕只有半個時辰,巳時一至便需回宮。銳王,還是抓緊時間。”
那青衣男子聞言微凜,再不遲疑,快步至桌邊坐下,沉沉開口道:“此來未攜文書,僞造通關文牒悄入霽都,是阮仲之過。但憑君上問罪。”
顧星朗微笑:“你帶了囚牛金印,甚至爲自證身份將它送入祁宮,也算有心。”
青川諸國的皇室,有一項很有趣的通用規則,從大焱、崟國和已經覆滅的照國、許國,到如今的大祁、白國、蔚國,一直延用,幾乎成爲皇家傳統:
國君有玉璽,所有封王的兄弟有金印——不是官印,不涉及官職,僅僅用以表明皇子身份,且必須是封了王的皇子。那些不幸夭折的,便不在此列。
金印的圖樣也講究。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