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眼前地陰陽棋,一會兒子竟也有些沒反應過來。
那東西被破的也太過容易更何況,文闕姑娘給的圖紙上任何東西也沒有標註,哪怕文娘子前世是姜文茵那種天才,也沒法子一下子理解這完全無標記也從未見過的陣法究竟有何作用。
況且做天師的,一輩子與陣法鬼物打交道,更懂得遇上這種什麼都不清楚的,就越發得小心。
萬一哪裏弄得不對勁,直接讓陣法反噬,可就得不償失了。更何況,文娘子之前身上被天囂反噬的傷,也還沒有完全好,只依靠着血硃砂的效用,來加快了靈體癒合程度而已。
現在貿然行動,是最錯誤的選擇。
於是文娘子連看也沒看那陣一眼,左手一揮,就將陰陽棋就地收拾起來,連帶着那成型的陣法,沒了陣型支撐,原就缺少靈力,現在乾脆便散開來了。
文娘子小心翼翼地將那張圖紙收好,按照原先的摺疊痕跡再度折起來,放入之前的匣子裏頭。這時候文娘子不得不感嘆,好在自己這時候已經不是姜文茵了,這具身子所創造的陣法也不會有那麼強的壓制力。
否則只怕是這不知名的陣破不掉就算了,文娘子自己還得遭受一番反噬,那就當真是令人不怎麼愉快的。
這般想着,文娘子苦笑兩聲,真想不到。有朝一日,她竟然也會覺得,身爲一個缺乏靈力的天師居然是一件好事情。
感嘆歸感嘆,將東西收拾好以後。文娘子起身坐到拔步牀上,伸手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一對金釧,那沒有任何雕刻花紋的金釧透着太陽光亮映射在文娘子的眸中,金色的光比日光更刺眼精。
“這東西到底是做什麼的”文娘子心裏頭想着,視線也從金釧上慢慢轉移到玉如意上,以及旁邊已經收拾好的裝着陣法圖紙的匣子。
文闕姑娘說,這些東西對於明日司命祠考試有作用到底有什麼作用,她卻半句話也沒說,更神祕兮兮地交代文娘子一定要到家以後才能打開包袱。
這點着實奇怪。
一開始文娘子覺得會不會是今年的試題什麼的,轉念一想又覺得可能性太小了些,畢竟司命祠每年的試題都先由幾位大天師出題,再由宋毓的手過了最後一道審查修改纔會發放到監考手中。
雖然依着文闕姑娘的身份以及目前看來的她與周陟的關係,只是要一份試題的話,也不是有那麼大的難度。可是隻爲了這件事情,一定會引起周陟對文娘子的懷疑。
聯繫到幻境之中所見的情景,周陟本就對這天象異動有所覺查了,文闕姑娘再出手,豈不是自己往槍口上撞,她倒是不提,只說文娘子,估計會被針對得很慘。
所以這試題的可能性,也就被拋到一邊了。
這突如其來的感覺讓文娘子迅速起身,她審視着拔步牀上的東西,一切都完好如初,除了,那個裝着陣圖紙的匣子。
原本就是個不怎麼起眼的匣子。可是這時候文娘子再看,那匣子已經變成了鑲着金邊與寶石的匣子
文娘子眨眨眼,確認並不是自己的眼花。
隨即又蹲下身去,將整張臉湊到匣子跟前,伸出一隻指頭,小心得碰了碰那匣子,可惜也沒有感受到方纔那種炙熱感。
文娘子皺眉,想起方纔似乎是用金釧與這匣子接觸了,便又擡起一隻手,準備再次放到匣子上看一看究竟。
門外的腳步聲阻止了文娘子的動作,那推門聲響起來,文娘子順勢起身回頭望過去,烏鷺正滿頭大汗地跑進來。
“娘子,怎麼了”烏鷺是跑進來的,一張臉憋的通紅,額頭上汗水正往下流淌着,眼睛卻好好地盯着文娘子,生怕她出什麼差錯。
這倒是讓文娘子奇怪了,霧濛濛的眼睛劃過整間屋子,“我沒有喚你。也沒有出聲。”
烏鷺瞪大了眸子,指了指自己,“娘子,剛纔明明就大喊了一聲奴婢。奴婢正在後廚擺着小菜,聽着娘子聲音格外大,只擔心是不是出問題”
這解釋倒是越發讓人迷惑了。文娘子順着牀邊坐下來,“可是我從方纔就一直在看文闕姑娘給的東西,並沒有”
說到這兒,文娘子眸光微閃,“等等,你確定,方纔聽到的聲音,是我的”
這提問倒是讓烏鷺一愣,她皺着眉頭回想了半天,卻還是搖搖頭,“奴婢也不知道只是當時一聽見聲音,只覺得就是娘子了,便什麼也顧不上,匆匆跑過來了。”
烏鷺一向最擔心文娘子,平日裏都是半刻不離開身邊的。按道理來說,是不是文娘子額的喊聲,她應該一下子就能夠判斷的。可是這次卻不一樣了,哪怕是跟着文娘子一年有餘地烏鷺,似乎也被糊弄了。
文娘子垂眸看看自己身邊的東西,忽然間有了一個想法,“那絕不是我喊的。”
“那是誰這家裏,只有奴婢和娘子啊”烏鷺說完,忽然間意識到什麼一樣,身子一個踉蹌,差點兒倒在地上,她的嘴脣開始發白,文娘子的話讓她想起來,文娘子的身份是天師,驅鬼點剎的天師。
這院子裏,不只有人,還有可能,有鬼物。
這個意識讓烏鷺整個人都不好了,想問問文娘子額的話也都梗在了嗓子眼兒,這時候撐着門框,也是一句話沒法說出來。
文娘子曉得她怕,也不做隱瞞,“沒什麼別的,你別怕。我說的,是文闕姑娘給的陣。這應當是個儲魂陣,裏頭,大概率,是靈物的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