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妖冶男子,也正是方纔引文娘子等新入祠考生進來的葉天師葉識卿,聽得白義的話,便笑嘻嘻地轉了視線過來,眼波流轉在身後長身玉立的男子身上,“規則嘛,還不都是宋毓一句話的事你怎麼說,宋毓”
白義也閉了嘴,安靜地等待着身邊公子的回覆。
宋毓眸光微暗,“讓她去做吧。”他倒是要看看,在這個自己親手佈下的幻境裏頭,這從未聽過姓名的小丫頭,究竟能有幾分本事。
得了宋毓的話,那就是當真不用管身邊規定不規定的了。
白義知道宋毓的意思,看向畫面之中的小丫頭時候,眸色微暗。宋毓從不是一個心軟的人,相反的,殺伐果斷是人們對宋毓的形容詞。
而且宋毓是整個司命祠之中出了名的重視規矩,曾經將一位新入祠但未按時參加司命祠進禮大典的小天師直接剝奪了人家的身份,也不管家族來人如何的苦苦哀求,只丟下一句自作自受就讓人收拾東西離開了。
這麼一個在別人眼底十分可怕的宋毓,可是這次怎麼會願意放過這個小姑娘呢是因爲她有天賦嗎不,宋毓本身就是個極高的天賦擁有者,雖然這個名叫文茵的小姑娘確實有幾分才能,卻還不能達到宋毓爲他網開一面的情況。
是因爲她叫文茵吧白義小心翼翼地收回目光,心底大概得猜測着宋毓的想法。姜文茵,約摸是宋毓心底的底線了。
“白義,”身邊人忽然地出聲,將白義嚇了一跳。
白義趕緊地應聲,“是,公子有何吩咐”
“去把他們帶過來吧。”宋毓指了指鏡子倒映出來的畫面,裏頭一男一女已經將令牌上的圖案完全找到。
這麼快白義有些不可置信地愣了愣。
葉識卿坐在椅子上,笑吟吟地指着畫面之中的文娘子,“這丫頭聰慧,我甚是喜歡,就分到我門下來吧。宋毓,你怎麼說”
他那雙妖媚的眼睛裏滿是笑意,然而卻格外有些情緒叫人什麼也看不懂,望着宋毓的時候,眼睛裏更像是蒙上一層霧氣。
“你不是不收門下弟子”宋毓沒有正面回覆,只反問了這一句。
白義被這對話驚呆了,葉識卿居然想要收弟子了嗎身爲司命祠大天師之一,又是丞相嫡子,掌握晉北方面所有政權的葉識卿,被稱爲最接近宋毓的男人。
不只是說他與宋毓的關係親近,更是形容他的實力過人。然而可能是與宋毓親近吧,這人也有個毛病,不喜歡收徒弟。與司命祠其他幾位天師門下弟子之多相比,葉識卿就是個孤家寡人一類。
也不怎麼回丞相府,整天在自己的天師府邸呆着,一有空就往司命祠鑽,偶爾的出門也是出現在宋毓府中。所以從前京都還有個流言只說這葉天師和宋毓有點什麼干係。
當然那隻能說是流言而已,沒人比白義更清楚葉識卿與宋毓的關係。那只是一個簡單的救命與被救命的關係。
大約這也會是一個祕密,誰也不會去知道了。
白義有些渾渾噩噩,一直到宋毓再叫了一次他的名字,他才醒過來,“是,公子我這就去。”
他拱手離開,去到那邊的幻境。
這邊黑暗的屋子裏,葉識卿依舊笑得妖豔,“宋毓,你說她像不像姜文茵呢”
宋毓冷冷地望着他,“不像。”
沒有人能像姜文茵那樣,更不會有人再成爲下一個姜文茵。宋毓望着鏡中投影的兩個人,白義去到他們跟前,將兩個人引着往這邊過來。
“你既然要收她爲徒,便好好教導。下面一試,她也沒必要去了。純粹浪費時間而已。”宋毓的語氣冰冷,那邊葉識卿卻聽得咯咯直笑。
“我竟然不知道宋毓你也是個爲別人着想性子了。老天有眼,可讓你像個人樣了。”葉識卿不像旁人那般會害怕宋毓,相反的他總會說些話企圖來刺激宋毓,然而每次都沒能得逞。
從之前的事情以後,宋毓就變得更冷漠,更不像一個活人了。怎麼說呢,比他們養在陣中的鬼魂還要更爲陰冷一些。
“放心吧,我喜歡這小丫頭,她也足夠聰慧,我斷不會虧待她。”葉識卿開了玩笑,迴歸到正事上也多了幾分莊重,“不過那小子怎麼辦跟在小丫頭旁邊的,聽說是月心天師的後人”
宋毓揹着手,已經轉過身去,聲音依舊冷冷清清地,叫人聽不出情緒,“他,直接送到令狐冉那邊吧。也不用往下測試了。”
文茵和那個名叫傅易的小子,不出意外也就是這次的人選之中數一數二的角色了,確實也沒有必要浪費時間繼續往下測試。葉識卿贊同的點點頭,“那空出來的名額,要補上嗎”
他二人都屬於同一組,兩個人免試最後一試,直接拜入大天師門下,確實是空出來了兩個名額。
不過要不要補,還得看宋毓的意思。
葉識卿便好好兒地瞧着面前背對着自己的人兒,微微上挑的眉眼裏有幾分興奮,“今年新來的幾個,看樣子都是有幾分本事,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看,這些新人,究竟能做到何種地步了。”
宋毓似乎思考了一瞬,他的身影消失的同時,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補上兩個名額。”
葉識卿笑吟吟地應了是,隨即手指一捻,一份竹簡名單出現在他的手中。葉識卿纖長的手指向竹簡之上的幾個名字,“文茵,傅易,林齊川,林齊麓,周彼,文勳以及常寅。”
“這次的新人,當真很有意思啊。”葉識卿笑吟吟地,那捲竹簡消失在他的手中。
對面一道亮光閃過,三道人影緊接着出現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