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都……傳遍了?不是,都傳了什麼石向榮你給我說清楚!”
伏子昂簡直要出離了憤怒。
他手腳都都顫慄着,若說這話的是別人,伏子昂只當做無稽之談。畢竟他高潔無暇的江暮雲,又怎麼會是那種人呢?他不接受!
可這話是石向榮說,伏子昂心裏便不由得將信將疑了。
畢竟他一直盯着顧之棠,自然知道石向榮就是顧之棠的跟屁蟲。顧之棠走到哪兒他就跟到哪兒,兩人形影不離,從他口中說出的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
伏子昂也一臉被辜負的表情,盯着石向榮等着他給個答覆。
石向榮鄙視的看他一眼,然後表現得比伏子昂還要更加憤怒:“這太學不是你的地盤嗎?你出去打聽打聽就知道了。“
顧之棠覺得,實在不能放任他們如此污衊自己的清譽了。要是繼續傳下去,鬼知道會傳出個什麼東西出來。
她打算爲自己辯解。
可是每次顧之棠一開口要說話,伏子昂就激昂的打斷她:“你別說話!”
“我——”
“你肯定在辯解!”
“我他媽和江暮雲不是那種關係!”
“呵。”
“……”這樣實在叫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禽獸!石向榮都說得這麼清楚了,你以爲我是傻子還會聽你的話嗎?”
所以在伏子昂的心中,她說的話都比不上石向榮有分量嗎?
拜託你清醒一點!石向榮他是個傻子啊!
伏子昂不理她,只一臉震驚憤怒的走了,顧之棠的解釋都沒聽,因爲在他看來,顧之棠都是在狡辯狡辯,沒一句話可信的。
他決定出去自己打聽。
伏子昂一臉沉痛,逢人就問,江暮雲和顧之棠是什麼關係。
得到的答案都是……不可告人的關係。
伏子昂此時全然忘卻了,這流言,正是因他傳出來的。他再轉過頭去問,自然也只能得出這樣的答案。
伏子昂受不了了,大喝一聲,悲憤道:“不!不會的!打死我也不相信,江玉郎會是那樣的人!他那般驚豔絕才!怎麼會看上區區一個顧之棠?那顧之棠除了皮相好看一點,還有什麼可取之處嗎?沒有了!所以什麼逼迫顧之棠的話,自然都是無稽之談!無稽之談!江玉郎看上的人,不說男人女人,只要他看得上,又何須用逼迫的手段?一定是他在騙我!”
那被拉住問話的學子也是一臉被雷劈的表情,然後怔忪半晌,露出一抹可以稱之爲猥瑣的笑容來。他對伏子昂擠眉弄眼,道:“是極是極。只要江暮雲看上的人,不論男女,都肯定會爲他折服的。”
伏子昂用力點頭。
“所以那江暮雲逼迫顧之棠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
“……”伏子昂覺得這話沒法談下去了。他陰惻惻的剜了那人一眼,然後踉蹌着腳步離開。
果不其然,等第二天的時候,流言就從:那顧之棠和江暮雲有不可告人的關係,變成了:那顧之棠和江暮雲不僅有不可告人的關係,還是那江暮雲強取豪奪。
而觀那石向榮也沒有了之前那種慘遭負心漢拋棄的悲憤之感。
仔細一看,幾乎還能看出,他眉目中還隱含着得意,彷彿在說:看吧我早就說了事情就是這樣四郎你不要再騙我也不要再狡辯啦。
顧之棠把目光從他臉上挪開,抖着手指夾了一塊肉放進口中,卻是食不知味。
想她前世的時候,雖然確實是禽獸了一把,把那江暮雲收入府中,也確實有諸多不堪的流言。只不過她當時對那江暮雲一片拳拳之心,捨不得他受一點委屈,別人罵她沒關係,但罵江暮雲不行。所以硬是強權壓人,逼得別人不敢談論關於他的事情。
所以,前世他們真的有點什麼,這流言卻是不敢流。別人談起也只會搖搖頭再罷罷手,唯恐她衝冠一怒爲藍顏,會惹禍上身。
……現在,是要把前世沒有流傳的流言,一次性都補給她嗎?
顧之棠沉默了。
“兄弟啊。”思慮良久之後,顧之棠覺得要掙扎一把,她對石向榮道:“難道你就一點也不好奇,爲何外頭傳我和那江暮雲有不可告人的關係,但是江暮雲卻從未來找過我嗎?別人不知道也就罷了,你可是與我同住一屋,難道你也不知道嗎?”
若是別人,指不定早就已經察覺這其中的不對勁了,但是偏偏石向榮是個傻子,所以顧之棠決定幫他一把,好讓他知道知道這件事情是多麼的不可思議匪夷所思多麼荒唐離奇。
石向榮一聽,果然面露沉思之色,然後他一撫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道:“對啊!那江暮雲還從未來找過四郎你。這着實不太對勁。”
顧之棠點點頭,目露期盼。
“所以此番四郎你突然提及,是因爲那禽獸開始給你傳信,說要來了嗎?”石向榮一瞪眼,安撫道:“四郎莫怕,我會保護你的!”
……顧之棠決定保持沉默。
不過,此事倒也不是多麼難以解決。
便是這世上所有的人都被流言矇蔽眼睛,那麼也還有兩個人知道真相,一個是她,一個是江暮雲。
要知道江暮雲慣會做戲,笑得一臉溫柔實則笑裏藏刀。雖然現在尚且年幼,但是要對付這麼一羣少年人,已經足夠了。
顧之棠很相信他。
而且她即便不在乎清譽,那江暮雲想必也是在乎的。
只要這流言傳到上舍那裏,江暮雲出聲解釋一番,所有的謠言便會不攻自破。
想通這一切之後,顧之棠很淡定。她覺得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等江暮雲出手,就好了。
然後她等啊等,等得這流言已經越傳越歪了,但是……江暮雲他就是不爲所動啊不爲所動!
江暮雲你怎麼回事?!你的清譽不要了嗎?你在哪裏你快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