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
“可”
顧之棠和顧成業兩人異口同聲。.biquge
顧之棠驚訝的看了顧成業一眼,見他拍案而起,怒道“這確實是那老匹夫會幹得出來的事情賢侄莫怕有我在,定然不會教你淪落街頭待明日我上江府去替你討個說法這寒冬臘月,把親兒趕出家門,到底是何意思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義憤填膺,見義勇爲。
江暮雲一臉感動,順道拍了個馬屁“伯父真是古道熱腸。今日收留之恩義,他日必定來報。只是討個說法就不必了,我惹了父親生氣,他遷怒與我稍作懲罰,也是理所當然。”
“誒他怎會有你如此深明大義懂進退知禮儀的好兒子”顧成業瞪了顧之棠一眼,“看見了嗎臭小子學着點”別天天惹他生氣
顧之棠“”
顧成業實在太沒立場和原則了。
被江暮雲幾句就忽悠得找不着北。
淪落街頭江暮雲怎麼可能會淪落街頭。
他的好兄弟那麼多,便是真被趕出家門,也不會淪落街頭,更輪不到顧之棠來接待他。
更何況,江暮雲這種滴水不漏的人,又怎會做錯事情,惹得他父親勃然大怒以至於把他掃地出門呢
怎麼想怎麼不對。
不過再如何不對,江暮雲留宿已成爲定局了。
江暮雲確實會哄人,不過一晚上而已,便把顧成業哄得服服帖帖。
讓顧之棠略微驚訝的是,江暮雲和顧成業的友誼居然是通過拼酒來建立的。
他很能喝,便是顧夫人都要對他高看一眼。
再加上他會說話好聽,馬屁拍得舒服,顧成業是被哄得合不攏嘴。
到了晚上宴罷後,趁着江暮雲去廂房歇息,顧成業拉着顧成業,小聲罵道“見着了嗎這才叫做人那彈棉花明裏暗裏幾次都在我面前自誇自家兒子多好多好,我起先還不以爲意,如今看來,倒是個好苗子。”
顧之棠不服氣,“我不算是個人”
顧成業冷笑,“你你至多算是披個書生的皮。人講究君子動口不動手,一張嘴把話說得漂漂亮亮。你見他今天晚上跟我紅過臉嗎要是你啊,早跟我罵娘了簡直粗俗”
顧之棠萬萬沒想到有一天,居然會被親爹罵粗俗。
她瞥他一眼,涼涼道“我罵娘都是跟你學的。你怎麼不說上樑不正下樑歪”
“你”顧成業氣得瞪眼,一時找不到反駁的話來,不過很快又能自圓其說“這叫虎父無犬子”
顧之棠“”
她覺得,以他這隨機應變的本事,當初即便顧成業沒有去戰場殺敵留下來,考個進士也是不成問題的。
顧夫人熬了醒酒湯來,想灌顧成業喝下,想了想,分了一半給顧之棠,“給你那同窗送去吧。終究年紀小,喝你爹的烈酒,身子怕是不舒服了。”
顧之棠任勞任怨,端着醒酒湯來到江暮雲所在的廂房。
等一走進院子,便看見江暮雲坐在院中石椅上。
他擡頭看着不甚明朗的一彎月亮,不知道在想什麼。
“四郎。”聲音沙啞,帶着濃濃的疲倦。
顧之棠不答話,等走近了之後,把醒酒湯放在他面前,“趕緊喝完我好回去睡覺。”
“四郎真是好生冷漠。”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般有閒情逸致,大晚上不睡覺跑出來吹冷風。”
江暮雲笑道“這叫風雅。”
“”確實,好吧,風雅。
顧之棠見他雙頰帶着點駝紅之色,一雙眼睛卻還算明亮,心中一動。便問“你好似並未醉啊”
顧成業明顯都有些喝高了,但是江暮雲還是如同往日那般伶牙俐齒,這模樣可不像喝醉了。
“未曾,我酒量好,從小練出來的。”
江暮雲身體稍微後仰,看了一眼還在氤氳着熱氣的醒酒湯,輕輕一笑,隨後仰頭喝了。
像喝酒那般,勺子也不曾用。
顧之棠盯着他吞嚥的喉嚨,目光一沉,片刻後,露出點譏誚之意。
“我爹酒量已經很好了,卻還是灌不醉你,可見你實在海量。不知喝到什麼地步,你纔會醉得不省人事”
江暮雲醉得不省人事,顧之棠只見過一次。
她灌醉了他。還給他下了藥。
那天晚上,他喝了很多很多酒,她同樣也是,壯膽。
兩人醉到一處去了。
第二日起來,她問他,可還記得昨夜發生的事情。
他的回答她記得很清楚不記得了,臣酒量不好,公主恕罪。
酒量不好麼現在酒量倒是又好了。可見他這個人嘴裏也沒半句實話。
江暮雲不急着答話,只是指了指身邊的椅子,“四郎既然來了,便陪我坐坐。你我一同風雅風雅。”
顧之棠坐下了。
見此,江暮雲才接着方纔的話,回答說“其實我酒量一開始也不好的。但是我父親說我酒量不好,日後若是入仕,應酬不好應付,容易喫虧,便讓我練着。時日久了,酒量就出來了。醉得不省人事,約莫是不會有吧。”
顧之棠沉默不語,也不知在想什麼。
江暮雲眨了一下眼睛,自語道“他曾在酒量上喫過虧,便不想讓我也喫虧。”
沒有喝醉,卻也比平時變得更活潑一些。
“你父親對你倒是好。”顧之棠心中略微煩躁,她捏了捏自己的手指頭,垂下眼眸。
卻不曾見到江暮雲倏地變得陰沉的眼眸。
不過他向來擅長隱藏情緒,很快又歸於平靜。
等安撫好心中那點突兀的情緒時,顧之棠才擡起頭來。
顧之棠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麼今日應該不是你父親把你趕出家門的吧”
“四郎爲何總不信我”江暮雲無奈嘆氣,“確實是我父親把我趕出來的。我做錯了一些事情惹他生氣,他讓我反省,不反省便不能再進家門。”
顧之棠略微吃了一驚,“你幹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
“無他,我只是沒去參加率性堂的考試而已。”
重生之恃美而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