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顧之棠都沒想到,會是這個發展。
公主走的時候,顧之棠還是沒能打消她這個非常危險的想法。
顧之棠一個人坐在房中呆坐了很久。
等伏子昂和石向榮走進來時,她這才恍惚回神。
見她一副神思不清的模樣,石向榮關切道“四郎,你怎麼招惹上公主了”
是啊,她怎麼就招惹上公主了這和她預想當中的完全不同啊
顧之棠生無可戀的朝着伏子昂伸出手去,“伏子昂,借你的小鏡子一用。”
雖然不明所以,伏子昂還是乖巧的從懷中掏出小鏡子遞給她。
顧之棠盯着鏡中的臉猛瞧,然後痛心疾首道“你這麼美這麼好看一定不要生氣,不要氣餒會變老會長皺紋這麼好看的臉,你不能讓這張臉長皺紋的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一定要穩住”
鄭重其事的叮囑了自己一番,顧之棠這才輕撫着胸口,舒了一口氣,感覺自己重新活過來。
她把鏡子還給伏子昂,淡定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江暮雲又不是一死物,又豈是說搶就能搶的
顧之棠安慰自己好一番,漸漸覺得不必放在心上。
公主不是江暮雲的對手,她完全是在杞人憂天。
可是沒有想到
重活一世,長進的人,不進是她自己,公主也長進了
公主居然真的把江暮雲給她送來了
還是五花大綁扔牀上的那種
事情是這樣的。
自從那天,公主來了一趟之後就再也沒有任何動靜。
顧之棠一開始還心驚膽戰,總害怕某一天就得到消息,說公主把江暮雲給搶了。
爲了阻止這個慘劇,她甚至還偷偷的讓人去給江暮雲傳信,讓江暮雲近期小心些,儘量躲着公主。
江暮雲當沒當真她不知道,不過一直風平浪靜的過了一個多月。
顧之棠逐漸放下心來,只當做那天的話是公主的戲言。
這件事情,在顧之棠這裏,已經揭過去了。
可是誰能知道,等她休假回家那天,一回自己屋裏,就看見了五花大綁的江暮雲。他直挺挺躺在她的牀上,一雙眼睛緊閉着,好像睡着了。
他口中還塞着布,一副人人宰割的模樣。
顧之棠一隻腳還在門外,一隻腳剛剛踏進來。
看到房中的這情形,整個人都僵住。
她以爲自己回錯了家進錯了房,或者看花眼了,於是退出去,又重新把門打開了一遍。
再一次走進來時,江暮雲還是江暮雲
還是五花大綁,一副任人宰割的形容,就這麼安安靜靜的躺在她的牀上
五雷轟頂,已經不足以形容她的感受。
顧之棠嚇得忙把房門關上,心跳如擂鼓。半驚半嚇。
江暮雲此時已經醒過來了。
他半撐着身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瞧。白皙的面頰旁邊多了幾道紅痕,也不知道是怎麼弄出來的。
一雙墨玉般的眼睛眨也不眨,也許是因爲剛剛睡醒,裏頭氤氳着些朦朧的水霧,眼神帶着點迷茫,情緒看不分明。眼眶微微發紅,看着柔弱不堪,令人憐愛。
兩人安靜如雞的對視着,沒人說話。
眼睛一眨過後,江暮雲才恍惚回過神來,清醒了。
隨後,一雙眼睛似笑非笑地盯着呆若木雞的顧之棠。
“這這”顧之棠被他的這個眼神盯得涼颼颼的,假裝驚訝的說”呀暮雲兄你怎麼在這怎麼還是這樣一副形容究竟發生了何事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顧之棠把他口中的布給拿下來,又殷勤的給他鬆綁。
等要解開他繩子上的時候才發現,公主這是下了狠手啊,直接把他的手腕勒出了幾道青紫的印記,在白皙的皮膚上異常顯眼。
顧之棠尷尬一笑,忙把繩子扔開。
江暮雲已經被綁了快一天了。
他垂下眼去,動了動手腕,又動了動腳。
微微彎下腰的時候,還能聽見他骨頭傳來咔嚓咔嚓的聲音那是因爲長期保持着一個姿勢身體施展不開造成的。
顧之棠在旁邊聽着那聲音,感覺自己渾身的骨頭也跟着發疼起來。
她尷尬的別開眼,已經不知該說些什麼纔好了。
江暮雲長舒一口氣,語氣中帶着濃濃的疲憊。
他擡起眼眸,看顧之棠一眼,忽然一笑,又重新趴回牀上。
“四郎替我捏捏背,我都躺了一天了,背都酸了。”
江暮雲使喚得理直氣壯。
到目前爲止,他都表現得平平淡淡,沒有對此事表現出震驚和憤怒來,這讓她覺得奇怪無比。難不成這人不是公主綁來的,是他自個來的
顧之棠看着在她面前舒展身體的某人,嘴角狠狠一抽,很想對他說,既然你都醒了,是不是該走了。
可是江暮雲一點要離開的自覺都沒有,還是這麼直挺挺的躺着,眼睛還愜意的半眯起來。
一點被人綁的自覺都沒有
顧之棠本着要替公主贖罪的心思,只好咬牙上手替他捶背。
可誰知道江暮雲這廝着實過分。
他還指手畫腳,一會兒說力道不對,一會兒說要捏捏右邊,又說捏捏左邊。
挑鼻子豎眼的模樣着實討厭。
顧之棠算是看出來了,江暮雲這哪裏是平平淡淡無所畏他記仇着呢
壞的都憋在心裏,蔫兒壞這不就使勁兒逮着機會來使喚她嗎
顧之棠一拍牀榻,不捏了。
她沒好氣道“江暮雲,你是不是該走了天色將晚,你不回家不好吧”
江暮雲聽了這話,微微側過腦袋來,悶聲笑道“我爲什麼要走不是你請我來的嗎”
聽了這話,顧之棠心中咯噔一下。
她結巴道“你你不會今晚都一直想待在這兒吧”
這是她的房間啊她睡哪兒啊
江暮雲坐起身來,悠悠一嘆,道“四郎啊四郎,你果真是在玩弄我。”
“忽然說這個幹什麼”
江暮雲一眯眼睛,湊過腦袋,發問“聽說你喜歡我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