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楚文覺所圖的,是這個。
他是打算直接攻入皇宮麼
這張圖可不容易拿到手,想必也爲此努力了很久。如今卻是陰差陽錯落到她手上來。
顧之棠又是一掃,再次看去的時候,眉心卻是猛的一跳。
這圖,是假的。
不對,圖是真的,但是有一部分標識卻是假的,其中的信息有誤。
若不是非常熟悉皇宮,並且看過禁軍分佈圖的人定然瞧不出來真假。
不巧,她就是非常熟悉皇宮並且看過整張的禁軍分佈圖的人。
聯繫外頭風聲鶴唳的禁軍封山,以及此人臨死之時抖露出來的身份,顧之棠瞬時有了猜測。
“快走這是一出引蛇出洞的計策”
這個死去的禁軍是誘餌
背後之人,也許早就知道有人會拿着防布圖來交易,所以才準備了這麼一張真中帶假的圖來,爲的就是要把穆遠引出來
顧之棠忙把那張圖塞回那人的身上。
這張圖現在落在他們手上,倒是個燙手山芋,若是正巧被抓住,那可就是“人贓並獲”的通敵叛國了
得趕緊離開這裏。
阿琰他們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見顧之棠面色凝重,一時也不多問。
來不及顧上地上的屍體,三人齊齊就往密室口走去。
三人急急快走,只是他們剛出密道,就被人堵住。
對方只有一個人,穆遠。
穆遠同樣也是一愣,沒想到會在此處遇見顧之棠幾人。
在最初的愣怔過後,穆遠非常乾脆利落的拔刀,又想要殺人滅口了。
阿琰面色一變,又抽出繡春刀,擋在顧之棠他們面前,一副要英勇就義的架勢。
顧之棠把阿琰往身後一塞,站出來,直面穆遠道:“我知道你來這兒幹什麼。”
穆遠微微又是微微一怔,冷笑道:“你果然留不得”
“我還知道,今天禁軍封山與你有關,你若是不放我走,我就喊人了。”
穆遠道:“要看你喊得快,還是我的刀快”
穆遠紅着一雙眼,揮舞着刀就橫砍上來,卻被阿琰給格擋開。
之前被欺辱的羞憤感涌上心頭來,於公於私,顧之棠今天都必須死在這裏
顧之棠倒是不怕和穆遠打起來,如今他們有三個人,雖然阿琰受傷了,但是頂用。
她是怕在此處耗得太久,會進了別人的圈套。
穆遠被抓個正着,那是他活該,但是她可不想陪他一塊死啊
顧之棠道:“殺人滅口的事情,可以容後再說。你確定你真要在這裏動手別忘了,裏面還有人在等你。”
一句話,把穆遠即將迷失的殺心給收了回來。
外頭還有他的人在到處找顧之棠滅口,如今,唯有正事是當務之急。
穆遠冷哼一聲,把刀收了,冷冷看她一眼,隨後鑽進密道里,去找他的接頭人。
可誰知,當他到了密室時,等待他的只有一具冰冷的屍體
是顧之棠殺的
如果顧之棠有這樣的本事,那爲何剛纔不直接把他也殺了
穆遠一陣疑惑,心頭頓感煩躁。
難道顧之棠只是殺來玩玩的
穆遠是真的愣住了。
不過此地不宜久留,雖然現在發生的事情都過於匪夷所思,但這一點感知危險的本事,他還是有的。
穆遠拿着防布圖,很快離開密室。
走在路上的時候,他心頭一直跳,莫名的感覺緊張不安。事情過於蹊蹺,又太順利,讓他感覺有點不真實。
總感覺好像中了圈套
正當他這麼想的時候,眼前突然寒芒一閃,有泠泠刀光從眼前閃過去。
幸好他多年培養出來的敏銳直覺讓他向後一仰,這才躲過致命一擊。
可當穆遠重新站定身體的時候,卻愣住了。同時,心中打起了鼓,直覺大事不妙
因爲他剛鑽出密道就發現,這院落竟不知何時,已經站滿了人
前面的人拿着刀,屋檐上還有一排弓箭手。
防範得密不透風,顯然是有備而來。
穆遠的面色一下子沉下去。
他沒想過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因爲楚文覺說,對方非常可靠,令他不必多帶人手,只力求低調不惹眼,所以才只帶了兩個心腹過來。
而那兩個心腹現在追殺顧之棠去了。
現在只有他一個人站在這院落中。
面對一隊人馬。
他處於絕對的劣勢。
沒有一絲勝算。
穆遠勉強擠出一抹笑來,看着當先站着的那人,笑道:“不知道殿前都指揮使此舉何意拿弓箭對着他國來客,這不符合大齊的待客之道吧”
那領頭的人,赫然就是禁軍的頭領殿前都指揮使,謝衡。
他是玉貴妃的哥哥,統領禁軍左衛,負責皇宮宿衛。
謝衡淡淡一笑,道:“世子若是座上賓,大齊自然以待客之道待之,若是懷有不軌之意的小人,也就只配刀劍相向了。”
穆遠面色一變,厲聲問道:“你什麼意思你隨意對我刀劍相加,就不怕大齊皇帝責怪你嗎”
謝衡哈哈一笑,“世子今日出現在此處,爲的不就是要迫害我大齊嗎狼子野心,居心不良,又談什麼待客之道若是我抓了世子,那可立了大功,皇上賞罰分明,自然會賞賜我。”
穆遠徹底說不出話來,他整個人僵住,像一尊石像般。
他還在思考有什麼脫身的法子。
謝衡分明就是衝着他來的,還一來就是這麼大的陣仗,想必早就有所懷疑,也有證據。
證據是什麼呢
忽然,想起他身上帶着的那皇宮禁軍分佈圖,穆遠面色徹底猙獰起來,終於繃不住了。
他中圈套了
現在身上帶着的那張圖,就是物證啊
人贓並獲的罪證啊
可恨顧之棠他就說顧之棠怎麼會殺了人又不拿東西,敢情是早就知道有坑在這兒等着呢
穆遠一口牙都快咬碎了。
他知道,今天再無翻身的可能,心中更是恨透了顧之棠。
穆遠心頭轉了幾轉,忽然一笑,道:“我今天是栽了,但我還有同黨。供出來算不算戴罪立功”
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