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過去,深秋已過,寒冬來襲。
大地披上一層白霧,時而小雨紛紛,“嗖嗖”的寒風不停地吹打着茅草屋。
這日,陳凡雙手舉起一塊巨石,在荒山下狂奔,這是一塊莫約六尺後,兩米寬的巨石,其重量,差不多有三千斤左右。
但,絲毫不影響他的奔跑,他赤裸着上身,古銅色膚色,在巨大山石覆蓋下,顯得強壯有力。
“咚咚咚!”
兩圈下來,震耳欲聾的腳步聲,自荒山腳響起。
此時的荒山下,留下一個個深深淺淺的腳印,陳凡所過之地,雜草彎腰,石子碎裂,大地震顫。
“嗷嗷!”陳凡一聲怒叫,化作一道道狂風。
十圈,二十圈……
陳凡的速度在二十圈之後,終於慢下來了。
直至,陳凡累得趴下了,他才放開那塊巨石。
這一個月,陳凡修煉肉身上癮了,每天都要把自已玩得半殘,才肯罷休。
“呼呼!”陳凡大口喘息着。
“麻蛋!累死老子了。”
陳凡趴在那塊巨大山石上,臉上佈滿水滴,分不清是汗水,還是雨水。
“極限二十圈,單臂力量可達三千斤,只怕是尋常練氣九重天,一拳就能打得稀巴爛了。”陳凡揮舞手臂,欣喜若狂。
此時,陳凡雖累慘了,但卻有着如同伏地野獸般的勇猛,一雙眸子漆黑如月,髮絲散批在肩頭,赤裸的發出陣陣銅光,猶若鋼鐵般堅硬。
“是時候回“家”了。”陳凡趔趄地站起來,向荒山上走去。
冬季到來,晚風更冷。
順着一條小路,陳凡一步一步地向上走着,雙腿時而踉蹌,時而漂浮。
待到陳凡來到茅草屋時,已是深夜了。
剛剛回到“家”門口,陳凡突然眼皮打架,跳過不停。
按道理,無論天色再晚,每次陳凡修煉回到家,師姐都會做好色香味俱全的晚餐等他。
可是,今夜他回來,卻沒有聞到菜香味,而是,還有一種冷清感。
“壞了,師姐!”驀然,陳凡舉目望着那隨風搖曳的竹門,心裏一聲突咕。
“小凡,你回來了!”忽然,茅草屋裏傳來師姐虛弱的聲音。
陳凡瞬間心頭一涼,他不顧自身疲乏,幾個闊步之間,衝進屋子。
入目的是,白水瑤身子側躺在竹牀上,用那單薄如樹葉的被子,半蓋在身上,三千髮絲散落於竹牀上。
臉龐之上,蒼白如雪,她眸子微閉微睜,寒齒不斷地發出“噠噠”的打顫聲。
“師姐,你……你怎麼了?”
陳凡慌亂詢問,瞬息,地撲倒在竹牀上,胸口悶得絞痛,止不住的淚水,早已掛在眼角。
一直以來,師姐就是一個苦命之人,自幼喪親,獨自跋山涉水,來到修煉者聖地七玄門,卻因同情陳凡二十多次不能通過試煉,便偷偷下山指定。
最終,偷傳七玄門修煉之法,被人告狀,讓長老趕出山門,三年不得入七玄門。
直至,淪落到與陳凡相依爲命。
兩年了!
整整兩年。
他們孤苦相依,冷清的日子,破損的茅屋,搖晃的竹牀,破爛的布衣,簡制的食用器,
三餐清粥,喫着冰冷剩飯。
深秋寒冬,裹着單薄的衣衫。
就是這樣清貧日子,師姐卻依然細心照料着他,從無半句怨言,更以單薄的肩膀,抗起這個“家。”把最好的都留給自已。
可是,這個剛強,堅強的師姐,此時卻病倒在牀,奄奄一息,臉上毫無血色,怎能讓陳凡不心痛。
“嘶!師姐,你臉好燙。”陳凡伸手,放在白水瑤額頭上,一股熾熱傳來,令他趕緊收手,“怎麼回事,那麼燙。”
陳凡這一個多月的武修,雙手早就堅硬如鐵,尋常兵器難傷他血肉,此時,卻被師姐額頭的高溫,燙傷出一個小小疤痕。
“小凡,今晚,能陪師姐說說話嗎?我好冷啊……”白水瑤雙手雙腳,蜷縮成一團,虛弱無力的聲音響起“小凡,可能以後,師姐不能照顧你了,你一個人,會不會很孤苦啊!”
那帶着絲絲孤苦的聲音,讓陳凡的心,“咚”的一聲,落到谷底。
“師姐。”陳凡一把將白水瑤緊緊抱住,他已經慌亂了,六神無主。
根據上一世的記憶,師姐是十歲時,是因操勞過度,才鬱鬱而終的,,可,如今師姐才九歲,體溫高如烈火,卻還說着很冷。
陳凡衣袍解開,赤裸着上身,一把將蜷縮成一團的師姐,抱在懷中,留着淚,道:“師姐,你不會有事的!還冷嗎?”
滾燙的白水瑤,瞬間將衣袍融化,化作一滴滴焦綠水滴,滴滴落下。
當陳凡抱起師姐時,他發現,師姐上半身如烈陽,下半身如萬年寒冰,煞是詭異。
“小凡,我好熱啊!好熱啊!”那虛弱在懷的白水瑤,晃動不安,口角留着絲絲血珠,一滴滴淚水,自那緊閉的眸子中,溢溢滾落。
陳凡乃是武修,單臂力量,最少也有三千斤巨力,此時,竟有種無力感。
“師姐,師姐……!”
“冷熱交加,寒氣逼人,炙熱如焚,陰陽魄!”
陳凡驟然大驚。
陰陽魄!
這是一種極爲怪異的體質,陰爲寒、陽如火,若陰氣壓過陽氣,則寒氣入頂,發作者就會感覺冷。
而陽氣壓過陰氣,則火力旺盛,發作時就會感到熱。
根據師姐目前爲止的狀況來看,必定是“陰陽魄”無疑。
而治療陰陽魄的方法,則是需要“陰陽丹”來調好陰陽兩氣。
“不,不,不,上一世的悲劇,我絕不容許重演。”陳凡心裏不斷咆哮。
陳凡不斷思忖,若是他還是至尊九重天,倒是可以以無上靈氣,給師姐調和陰陽二氣。
可,現在他才練氣五重天。
那嬌小身子,時而冷、時而熱,嘴脣都開始乾枯,髮絲也漸漸脫落。
“啊……!”
陳凡實在忍不住心痛,如一隻受傷的野獸,狂暴地咆哮着。
“噗嗤!”突兀地,陳凡特內真氣暴躁,一口老血,狂噴而出。
“小……小凡,師姐走了,師姐只想看你通過七玄門試煉……”白水瑤聲音越來越小聲,直到最後,陳凡都聽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