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子恆眉眼森冷陰沉,卻出乎景琛意外的沒有動手,他向後退了幾步,擡手優雅的捲起袖口,向景琛露出一抹微笑,“讓寧馨小姐看到這麼暴力的場景實在是很不好,至於景小少爺,我勸你也保留些體力,好好享受最後的三天吧”
“你什麼意思”景琛皺起眉
賀子恆微微一笑,他淡淡的望着景琛,神色溫和殘忍,“啊,我是不是忘了告訴你,贖你的條件除了錢還有一個”
“什麼”
賀子恆幽幽吐言:“赫連珹的命”
景琛一怔,隨即猛的瞪大眼,“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我說”賀子恆緩緩靠近身,盯着對方驚駭的雙眸,一字一句清晰落言:“救你的另一個條件,是赫連珹的命,你猜,景震霆有沒有辦法殺了他來換你,嗯”
“你”
景琛身形劇顫,眼底風暴涌動,賀子恆竟然想要赫連的命
太過震驚的消息讓景琛腦海中一片空白,他在椅子上僵坐了很久,直到寧馨用肩膀輕輕撞他,才重新回神。
他看向寧馨,寧馨卻示意他看前面,他轉過頭,發現倉庫裏不知何時又來了一個人,那個人他見過,是曾經截殺他的少女。
少女似乎也感應到他的注視,轉過眸看了他一眼,而後迅速收回視線,她靠近賀子恆說了幾句,兩人便一起離開。
咔嚓。
大門被上了鎖,隔絕了所有訊息,破舊的倉庫一片暗沉。
景琛動了動脖子,擡頭看了眼頭頂昏黃的吊燈,裂嘴一笑,“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遭遇一次綁架”
“你不擔心”身旁的人聲音清冷
景琛轉過頭,向寧馨看了一眼,勾起嘴角,“擔心又怎麼樣我們現在被困在這裏,沒有手機也不能求救,只能等待救援了,幸運的話,也許能活着出去,不幸的話呵,大概就像賀子恆所說,只能有一個活了,不過你不用擔心,真到那時,我會保護你的”
寧馨輕輕轉過眸,看了眼景琛,對方挑着脣,懶懶散散的倚靠在椅背上,樣子很有些不正經,卻比他平日的風流模樣順眼得多。
“我能自護”寧馨收回眸,淡淡道:“你保護好自己吧”
景琛笑出聲,“怎麼,這麼不相信我好歹我也在部隊學了幾天功夫,總比你一個女孩要強些吧再者,我還是咳,還算是你的未婚夫,總有保護你的義務”
寧馨擡眼看他,景琛已迅速收回眸,寧馨注意到,他的耳根莫名的紅了,她微微揚起脣,眼底溢出一絲淺笑。
這個人,其實很單純。
燁庭別墅,賀子恆推開修的房門。
“你居然會幫我,真稀奇”
修品着紅酒,沒理會賀子恆的諷刺,等人在沙發上坐下,放下酒杯,淡淡開口,“不是幫你,只是互相合作”
“哼”賀子恆冷哼了聲,取過另一隻高腳杯,倒上紅酒,一口飲下,然後望向修,揚了揚下巴,“說吧,你想怎麼合作”
修微微擡起眸,看了眼神情冷傲的人,揚起脣,低沉笑問:“你就不想知道,爲什麼我會放棄幫賀家”
“哼,暗影的人隨心所欲,違約自然不算什麼”
修輕笑,“看來你對暗影的成見很大”
賀子恆不迴應,修微微笑了笑,輕輕向後靠在椅背上,斂下眸緩緩開口:“十五年前,我在江城出任務,受了重傷昏迷,是賀家救了我,我答應賀家主,幫他殺一次人,償還他的人情。這個人情他放了十五年,直到一個月前纔要求償還,目標是景家”
“可你沒有做到,甚至幫景家對付賀家,韓龍的護徽,別告訴我不是你故意留下的”賀子恆冷哼一聲,不客氣的指控。
修也不辯駁,只淡淡看着賀子恆,幽幽勾脣道:“沒錯,護徽的確是我要靈留下的,想給賀家找麻煩也是事實”
“你”
雖然心中已有所料,但聽修如此直白的承認,饒是賀子恆也不免有些氣怒,“你爲什麼要這麼做,賀家那裏虧待了你當年如果沒有賀家救你,你怎麼能坐到現在的位置”
“的確,當年賀家救了我”修點眸,“所以我才只是使絆子,而不是摧毀賀家,這一點,賀家該感到慶幸”
“真是荒謬的論斷,難道你還要賀家向你道謝嗎”
“也許”修風輕雲淡的笑
賀子恆冷冷一笑,起身便向外走去,他是瘋了纔會相信一個背叛者會與他合作,修始終噙着淺笑,淡淡望着賀子恆走遠,直到對方已經將手放在門把上纔不疾不徐的開口:“十五年前,賀家救我,難道沒有別的目的嗎暗夜場的拍賣會,賀家應該參與了吧”
行走的身影一頓,賀子恆驚愕的回眸,眼底的震驚無處遁形,“你、你怎麼會你沒有昏迷”
“託傷口的福,沒有徹底昏迷”
賀子恆驚訝的說不出話,眼底除了震撼還有細微的恐慌,這個人竟然知道當暗夜場,那他也一定知道那件事。
用力吞了下口水,賀子恆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沒有追究一定是有別的目的,自己還有博弈的籌碼。
他重新回到修面前,努力保持鎮定,“你想怎麼合作”
修勾起脣,幽幽吐出四個字:“各取所需”
“各取所需”
“我幫你離開江城,你殺了景家那個男人”
“赫連珹”賀子恆挑眉,目光疑惑的在修身上掃過,半刻似乎想到什麼,陰陰的笑出聲,“你也想要那個女人”
修斂着眸不置可否,賀子恆又是一陣大笑,不知是在嘲諷修還是在自嘲,“沒想到除了我,竟然還有不怕死的人,哈哈,有趣,真是太有趣了好,我答應你,殺了那個男人,成全你的美人夢”
暢然的大笑後,賀子恆離開。
修眯着眸,冷冷望着賀子恆的背影,脣角浮現出陰冷的殺意,想逃出江城東山再起賀子恆,你太天真了。
暗夜場上的那場拍賣,你以爲就那麼算了
如果不是我故意摔傷了腿,賀家不會輕易放過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