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宮薔燕歌 >第九十章 月下柔荑做巧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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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時候你想要什麼的時候就會來什麼,好比瞌睡時有人送個枕頭。這廂邊寧硯泠還在思量如何搭救劉一保,綠袖卻催促她快些兒去給太后娘娘請安,不知那廂邊有什麼際遇在等她罷。

    寧硯泠收拾停當,便出了房門,去太后那裏請安。在上房外頭見着了李公公,李公公瞅着她笑道:“寧贊善穿這身衣裳合襯極了,這衣裳也原配你。”寧硯泠有些不好意思道:“公公過獎了。”

    趁在揹人處,李公公貼上來,道:“還有兩日吶,寧贊善好好考慮便是,咱家可等着你的好消息呢。”

    寧硯泠聽了,面色如常,只微微一笑道:“公公說得極是,下官會好好考慮的。”說罷,便進去了。

    等請了安,太后也不留她,只道:“寧贊善去後頭看看敏兒罷,這丫頭早起了就在找你呢。”寧硯泠忙答應了,就往公主房裏去了。

    公主這會兒在房裏打扮,兮紫給她換好了大節下的衣服,正在給她上妝呢。兮青仗着一張小巧嘴,在一旁一會兒:“姐姐手重了,胭脂太濃了。”一會兒:“姐姐手輕了,這眉毛可和沒畫得似的。”這個那個地說個不停。

    凌宜公主倒也沒惱她,反而還挺喫這一套的。一時間,兮青嘰嘰喳喳地說笑,兮紫假裝生氣地嗔怪,公主在中間調停,房裏一片歡聲笑語。

    寧硯泠故意放重步子,站在房門口就行禮問安。公主只顧着和兮青兮紫頑笑,只說了句:“進來罷。”寧硯泠蒙公主招喚,便進去了。

    公主一時梳妝打扮,她就默默地立在一旁候着。直等了兩盞茶的工夫,公主纔將將兒地梳妝完畢。

    雖然叫了寧硯泠來,可是誰也沒和她搭話兒,寧硯泠站在一旁,好不尷尬,少不得細細聽她們在說什麼,好趁機插個話兒進去。

    兮青嗔怪道:“真真煩死個人兒了,好好的過個節,只在一塊兒頑兒就是了,還要比這個比那個的!”

    “妹妹此言差矣,這乞巧節本就爲着乞巧,賽巧也是應當的。”兮紫說的一本正經的,寧硯泠看着有趣,儼然又是一個橙心。

    “好了,你們倆兒盡鬥嘴了,快些兒想個法子混過去罷!”凌宜公主嘟嘟小嘴兒,催促道。

    “親親殿下,您平日裏也不拈線拿針的,這指尖上的工夫一時半兒會兒的也練不出來啊!”兮青有些發急道。

    兮紫皺着眉頭,思索了半日,道:“妹妹說得極是,殿下也只能抓緊這一兩天的工夫苦練一番了,興許還能挽回些。”

    凌宜公主聽她們你一句我一句的,卻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只叫自己多練習,早就苦着一張小臉了,少不得抱怨道:“這細水長流的工夫一時半刻的怎麼練得出來!你們想不出好法子,本宮明日就裝病不去賽巧了罷!”

    “使不得!使不得!”兮紫忙阻攔道,“這次賽巧本就是太后娘娘特意爲了寬慰太妃娘娘而舉辦的,公主殿下要不去,難免掃了太后娘娘的興致,到時候又是我們姐倆捱罵呢!”

    “是了,是了。”兮青也連連點頭道,“殿下就當疼我們了,好歹兒練練穿針引線罷。”

    凌宜公主聽到自己少不了要苦練針線活兒,小臉已經垮下來了,正欲開口。忽然,聽得一個聲音道:“殿下可是爲了賽巧節煩惱?”

    “哼!都說了半日了,可不是麼!”凌宜公主有些不耐煩了,轉頭看看,方纔卻是寧硯泠開了腔。

    只聽寧硯泠又道:“微臣倒有一個法子,殿下自不必苦練。”

    “真的?”凌宜公主一聽不用練習針線,眼神登時一亮,連忙追問道,“真有這樣的法子?你快些兒說出來!要管用的話,你要什麼都賞給你!”

    寧硯泠一聽,忙跪下道:“微臣不要賞賜!微臣只求公主殿下一件事!”

    轉眼便到了七夕正日,是晚,萱室殿熱鬧非凡。遠近的樹上系滿了五彩的絲絛,各色高低燭臺,宛如火樹銀花,直把這黑夜照得如同白晝一般。

    公侯世家的小姐們都蒙太后娘娘旨意,打扮得聘聘婷婷入宮一聚。當然,其中衣裳顏色鮮豔、首飾式樣新巧的自然還是太后親女凌宜公主。

    那些小姐們也知自己不過是來陪襯的,便舌燦蓮花,直將公主誇到了天上去。太后聽了,更是喜得無可無不可,對太妃道:“現在的這些年輕孩子真是個個都好,哀家看也看不過來,愛也愛不過來。”

    太妃知道太后雖然有擡愛自己女兒的意思,但其實還是爲了弄得熱鬧些,以寬慰她母子分離之意。她感恩太后好意,自然也得說幾句。

    張太妃便道:“娘娘生養了個好女兒,真真叫人羨慕!哼,八成是來扎咱們這種生不出女兒的人的眼罷!”

    太后聽了,笑得越發開心,道:“你那兒子也是好的,這會兒王妃也娶了,等到生了孫子,哀家纔是真真羨慕你呢!”

    太妃想到這一頭,又露出了個笑容,老姐倆不管年輕時如何鬥氣爭寵,這老了老了竟能坐在一起親親熱熱地說話,好似親生姐妹一般,也算是後宮佳話了。

    不一會兒,正時就到了,公主並小姐們先是焚香祭拜,默禱心願,再來就是賽巧了。

    要說這賽巧,是真簡單,也是真難。要說它簡單,便是穿針引線,任哪一個尋常人家的姑娘都做得。要說它難,它可要求一口氣穿過七根針,那針眼細如芥子,正午當空都未必看清,更何況現在是藉着這溶溶的月色,當真不容易。

    太后怕公主她們眼睛受累,便在周圍多多地點上了燈,待到燭火通明的時候,賽巧便正式開始了。

    只聽主持賽巧的李公公一聲令下,公主和世家小姐們便開始穿針引線。月色燭光下,那上下翻飛的銀針閃閃發光,真叫人眼花。

    太后起先與太妃道:“敏兒這孩子從小叫哀家給寵壞了,這次怕是要出醜。”

    太妃笑道:“哪裏就能這樣兒了,娘娘那是過謙了。”

    太后搖頭道:“妹妹你有所不知,敏兒從小就不愛這些女紅,哀家也是寵她,今年好大半年了,都還沒有拿過針呢。”

    “那也不妨礙殿下手巧!娘娘快看。”張太妃笑着道,太后順着她眼神的方向看去,只見公主的十根手指嫩如蔥管,指尖靈巧地拈着針線,食指和大拇指上都戴了纏絲頂針,在月光的照耀下更顯得閃亮。

    只一眨眼工夫,公主身邊的嬤嬤就道:“公主殿下已穿過七針,公主殿下勝!”

    太后登時愣住了,面上的神色驚訝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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