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宮薔燕歌 >第二百四十五章 樓西別起宮樓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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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橙心聽了卻正色道:“妹妹此言有差,你二人再情似姐妹,卻也有品秩高低,更要遵守宮規,這纔是爲這孩子好。”

    寧硯泠聽了,也點頭。橙心又叮囑她好生吃藥養病,這才走了。

    待橙心走遠了,寧硯泠只道綠袖受了委屈,沒想到綠袖反而笑道:“姐姐也別見怪,其實橙心姐姐也是好心,平日待我們姐妹也很可親。只是人直了些,姐姐以後要有什麼事倒可以找她幫忙的。”

    綠袖見寧硯泠神色稍好,便以爲無大礙了。沒成想到了就寢的時候,寧硯泠突然就又發起燒起來了,而且一下子就燒得滾燙。

    綠袖本是來服侍寧硯泠休息的,見她突然病得兇險,一時也無措起來,只急道:“姐姐,我去報唐嬤嬤罷。”寧硯泠此時已經燒得有些迷糊了,聽了綠袖的話,也不答應,只搖頭。

    綠袖只道寧硯泠不願報於唐嬤嬤,又見她病得這個情形,一壁心疼,一壁着急。忽然想到了橙心,便說:“那我去找橙心姐姐拿個主意罷。“寧硯泠不言語,綠袖只當她同意,便急急地往外走。

    也是恰好,橙心今晚不必上夜,只在自己房裏歇着。突然聽見一連串的叩門聲兒,倒唬了一跳。披衣開門見是綠袖,便嗔怪道:“你這孩子怎麼越發毛手毛腳了,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兒”

    綠袖已是帶上了哭腔,道:“我姐姐她突然病得厲害,又不讓報唐嬤嬤,求姐姐來拿個主意”

    橙心聽了,想了想道:“按理還是要報給唐嬤嬤的,但是今晚唐嬤嬤上夜,一時半會兒也找不着人,要不我先過去看一下罷,若果真兇險,還是要報給唐嬤嬤的。”

    綠袖連連點頭,忙引着橙心往寧硯泠那裏去了。

    橙心一進門,就看見寧硯泠只穿着中衣臥在牀上,被窩兒都堆在腳邊。再探一下額頭,果然是滾燙,只聽寧硯泠用微不可及的聲音道:“水好渴“便忙示意綠袖倒點茶水來,挽了袖子,一口一口餵給寧硯泠喝。

    待寧硯泠喝完水,稍平復了些,但還是高熱不退。橙心略一沉吟,對綠袖道:“寧妹妹這是膽熱上蒸,一下子就熱得厲害,就算現在去請示唐嬤嬤,等宣了太醫進來,耽擱的時間也太久了,於病情上不利。“

    綠袖本就焦急,聽了這話更是要哭,連道“這可怎麼辦”

    橙心道:“你們主僕若信的過我,我倒有一法。”

    綠袖忙道:“信的過,信的過,求姐姐救命罷”

    於是橙心便叫綠袖拿來了針線匣,取了極細的銀針,在燭火上燒過,依次刺過大椎、曲池、合谷及十宣幾個穴位,擠出了血珠。

    一番忙碌下來,橙心抹了抹額頭,出了一口氣,道:“成不成的就得寧妹妹自己了。”

    綠袖本就心焦,聽了這話竟要落淚,也不知寧硯泠能否好轉。

    綠袖正心急寧硯泠的病情,卻聽見外面已經是聲聲漏鼓宮裏各處都該安寢了。於是她求了橙心要在寧硯泠房裏守着,橙心道:“不成,你們睡大房的,若少了一個人,當值嬤嬤會看不見你要留下還是得報唐嬤嬤。”

    綠袖自是爲難,橙心又開解她:“無妨,這裏橫豎有我呢,我不走,在這裏守一整夜罷。”

    綠袖聽了,雖還是不願,但是看寧硯泠也確實比剛纔稍好些,加之橙心也確實像是懂醫術的。退一步講,萬一真出了什麼事要報上去,她一個五品的司闈總比自己說話要有分量,在這裏是能幫上忙的罷。

    於是,綠袖道:“那姐姐辛苦了,好歹幫我守着她罷。”說完,再三謝過橙心,便掩上門出去了。

    房裏燭火跳動,橙心拉了個圈椅來,放在寧硯泠的牀邊。又從櫃子裏找了條薄被鋪在椅子上,便坐上去,用被子半裹着自己,不時摸摸寧硯泠的額頭、手心。

    寧硯泠自被她針刺穴位放血後,竟漸漸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橙心忙又起來給她擦汗、換衫、喂水,在她的悉心照料下,寧硯泠的熱度漸次下去了,呼吸也平順許多,睡得安穩了。橙心見了,也歪在圈椅裏眯上眼,隻手還搭着寧硯泠的手。

    “阿濯,阿濯”一聲又一聲輕輕的呼喚,寧硯泠下意識地四處尋找那個叫她的人。可是,周遭彷彿起霧一般,所有的景物都影影綽綽的,看不真切。

    “孟來哥哥,是你嗎你在哪裏”她輕輕地喚起來,卻仍然看不到半絲半縷的影子。於是,她着急起來,在迷霧中奔跑,突然一下子被絆倒,“唉喲”

    寧硯泠突然跌倒,她猛地睜開眼睛,自己正躺在柔軟暖和的牀上,被子蓋得好好的,只額頭有些汗涔涔。手,被誰握着。

    她轉頭,看到了一旁的橙心,膝上搭了一條薄被的一個角,一個手支着下巴,好像睡着了,另一個手,和自己的手握在一起。

    看着這兩隻交握的手,寧硯泠努力回想發生了什麼事情,卻什麼也想不起來,只記得睡倒前自己很不舒服,閉上眼睛前只聽見綠袖帶着哭腔的聲音“姐姐,你怎麼了”

    其他的什麼也想不起來了,綠袖呢現在什麼時辰了橙心怎麼在這裏她這樣睡着彆着涼罷。寧硯泠想起來給她把被子圍好。沒想到,只微微一動,橙心就醒了。

    橙心睜開眼睛,見寧硯泠已經醒了,先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笑道:“可算好了罷。”

    寧硯泠道:“姐姐怎麼在這裏現在什麼時辰了”

    橙心道:“方纔我正要睡,綠袖那小丫頭急急忙忙地來找我,說你高熱不退,我過來一瞧,果然燒得厲害罷。”

    寧硯泠聽了,有些臉紅道:“那是姐姐在這裏照顧我了。”

    橙心道:“我本想報唐嬤嬤的,但是她今晚上夜,那會兒子不知帶着人跑哪裏去了,就算找到她,再宣太醫,耽擱得也怕久了。”

    子時已過,四下寂靜,橙心將頭靠在寧硯泠的肩窩處,兩人一同坐在牀上。橙心低低地說:“其實,我母親並不是正室罷,我從沒同任何人講過,這裏比外頭還要嚴苛,那起子人哪一個不是一顆富貴心,兩隻勢利眼“

    寧硯泠道:“沒關係的,姐姐。那是她們不懂得,一個人的偏正嫡庶根本不是自己所能決定的。”

    橙心道:“其實那些我早就都無所謂了,反正我也到了這裏,橫豎大家現在都是一樣的人。我只是氣惱,我母親以前受的那些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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