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重回73做神婆 >024
    024

    楊家人來的時候,陳瑜並沒有關注。還是王金蘭跟着其他社員圍觀了城裏人之後,回來跟陳衛國閒話:“秀荷那公公婆婆還挺有派頭,眼睛長到了頭頂上,看人都用眼白。以後秀荷這日子,恐怕不好過了。”

    “老祖宗都說門當戶對,還是有道理的。還是咱閨女拎得清,沒讓姓楊的哄了。”陳衛國眼也不瞎,對楊振華前些日子糾纏閨女的事情也是知道一些的。還好他閨女機靈,都躲開了。

    陳瑜趁着中午陽光好,正坐在門口納鞋底,聽了陳衛國的話,一針扎到了左手大拇指上。她“嘶”了一聲,下意識的把指肚上沁出的血珠吮掉了。

    王金蘭聽到聲音看過去,皺着眉頭說:“當心點,你把手當鞋底子納呢?”那老粗的針,看着就往手上扎,她不疼誰疼?

    “知道了,娘。”陳瑜沒精打采的應了,不過再下針的時候就小心了許多,速度自然也慢了下來。

    王金蘭看她做活那個墨跡勁兒,就替她着急:“這都臘月了,兩個鞋底子還差半個,別等過了年該穿單鞋了,你這夾棉的鞋才做好。”

    說起來秀荷跟小瑜年紀也差不了哪去,這人家都結婚了,她這終身還沒個着落。好不容易開了竅,知道給雪醫生做鞋子了,還不慌不忙的。

    還不趕緊做好了給雪醫生送過去,這你來我往的,情分慢慢不就有了?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她這個當孃的都恨不得把兩個人壓着湊一堆兒,明年訂婚,後面結婚,三年抱倆,五年抱仨。

    一想起楊家人,陳瑜的心情就好不起來。她乾脆把針線簸箕收拾一下,去診所那邊待着了。雪松不在,看病的人都少了,她坐着也沒事,看書累了,就做會兒針線,爭取早點讓雪松換上新鞋子。

    雪松踏進房間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陳瑜低着頭安靜納鞋底的樣子。冬日的陽光灑在她的身上,讓她整個人都泛起了溫暖的光暈。

    這時,陳瑜突然感覺到一片陰影壓下來,擡頭一看,發現是雪松回來了,驚喜的站起來:“小和尚,你這麼快就回來啦?好不容易回去,也不多待兩天……”

    她嘴裏說着雪松該多待幾天的,實際上她內心的歡喜都要炸成花了。原來,跟小和尚在一起的日子,是這麼的讓人懷念。

    幾十裏的路,雪松是一路走回來的,風塵僕僕,面帶疲憊。但是這會兒他卻沒有急着回去梳洗,而是在腦海裏不斷回放剛纔的那副畫面。

    聽到陳瑜熟悉的聲音,他纔回過神來,“不放心,就早點回來了。這兩天有什麼病人上門嗎?”

    “他們哪裏敢讓我看病,有病都去大隊那邊了。也就偶爾有人過來要點甘草、板藍根回去泡水……”陳瑜雖然有些泄氣,但是並不覺得委屈。她才學了多少東西,別說鄉親們不相信她,就連她都不信任自己。

    雪松微笑着聽她念叨,然後溫柔的補了一刀:“知道自己的不足,很好。所以,以後我考你的時候,就少抱怨一點。”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陳瑜總覺得小和尚回來之後,有些變了。怎麼說呢,好像更像一個普通人了,距離感少了很多。

    反正不是什麼壞事,陳瑜把這事放在一邊,說起了楊振華和秀荷結婚的事情:“明天楊知青要在大院裏擺酒,我怕吵,明天能不能不來了?反正明天大家都惦記着喫肉,也沒什麼心思看病,有你盯着就夠了。”

    如果可能,這輩子她都不想再見到那些人。但是偏偏那兩口子擺酒就在他們門口的大院裏,隔着窗戶就能看到。

    “剛說過要你用功,又想躲懶了不是?若真心向學,就算身處鬧市,心猶安然。”雪松不知道她在躲避什麼,但是他知道,有些問題不是躲就能躲得過的,只有坦然面對,才能解開心結。

    陳瑜無奈,好吧,就當沒看見他們吧。反正也待不了幾天,忍忍就過去了。

    臘月二十,宜婚嫁,添丁進口,是個結婚的好日子。

    一大早,知青大院就開始鬧哄哄的。到了十點左右,楊振華就出來散煙散糖。煙是普通的乙級煙,糖是包裝簡陋的水果糖,不過在鄉親們眼裏已經算是難得的好東西了,一個個誇楊振華會來事,大氣。

    王春華撇撇嘴,陰陽怪氣的跟秀荷娘說:“你們這窮鄉僻壤的地方,也只能買到這種糖了。鄉下的供銷社就那幾樣東西,哪有我們城裏的商店物質豐富。我們那兒結婚都是派大前門、大白兔奶糖。大白兔,聽說過嗎?上海牌的,去年總理還送了一斤多給美國總統……”

    “我說親家,我怎麼聽隊長說,他去鎮上開會,那商店裏可什麼東西都有。要不我問問他有沒有你說的什麼門什麼兔的?”秀荷娘心裏還不舒坦呢,這一家人空手拎倆錘(拳頭的意思)就來了,別說什麼三大件,36條腿都沒有,哪像是娶媳婦的樣子。

    王春華的大話被戳破了,惱羞成怒的說:“誰家大姑娘還沒結婚,就沒臉沒皮的爬男人牀?要不是我們振華好心,一個破鞋自個兒拿繩子吊了吧!”

    她本來就不同意兒子娶個鄉下的兒媳婦,就算找個同樣出身的知青也好得多。但是兒子不爭氣,弄大了人家的肚子,還說不結婚就犯流氓罪了,她也不甘不願的同意的。還想要彩禮,一個子兒都沒有!

    “男的褲腰帶不松,誰還能壓着幹那事?信不信我告你兒子個流氓罪,讓他喫槍子?”看王春華的聲音越來越大,都有人看過來了。秀荷娘生怕她敗壞了閨女的名聲,壓低了生硬威脅王春華。

    秀荷娘也就這麼一說,真要告楊振華流氓罪,她閨女也沒臉活了。但是這會兒就是不能示弱,主席說過,敵人像彈簧,你弱他就強,不管怎麼,氣勢得做足了。

    楊振華的姐姐楊麗紅卻沒想太多,她一聽秀荷孃的話就急了:“我弟弟吃了槍子,你們家閨女也別想好過……”他們老楊家就這一條根,要是斷在他們手裏,她跟這家人拼了。

    “你讓誰不好過?”秀荷的兩個哥哥正好走過,聽到楊麗紅的話,黑着臉質問。兩個壯年漢子站在面前,凶神惡煞的,嚇得楊麗紅退了兩步。

    楊長福這會兒才說話:“好了,大喜的日子,鬧什麼鬧!”他對着樁婚事也不滿意,但是秀荷都懷了孩子,也只能勉強接受了。

    再說,誰知道振華在這裏要待多久?要是一輩子回不了城,也只能娶個當地媳婦。早娶晚娶都是娶,看在孫子的面子上,就先捏着鼻子認了吧。

    臺上,陳保國正帶領所有的貧下中農宣讀革命誓言,爲新人證婚。然後開始唱《東方紅》《大海航行靠舵手》,賓客爭先恐後上前痛說革命家史,傾訴戰天鬥地的激情,憶苦思甜,歌頌現在的美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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