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重回73做神婆 >054
    054

    三月初五晚上,陳瑜泡在大木盆裏好好的洗了個澡,感覺從頭到腳全部洗得乾乾淨淨了,才包着頭髮出來。

    她拿着一把小巧的桃木梳坐在牀頭,一下一下梳理着半乾的頭髮。明天就要嫁人了呢,一想到嫁的是雪松,她的心裏就忽然平靜了下來。

    “還沒睡吧?”王金蘭推開門進來,面色有些古怪。她進來後反手把門關嚴實,坐到陳瑜身邊,猶豫了半天,還沒說出下一句話。

    陳瑜一猜就知道她娘是要做什麼了,婚前教育嘛。不過她也沒有揭穿,而是繼續梳理着頭髮,等王金蘭開口。

    王金蘭被陳瑜清亮的眼睛看得有些不自在,終於支支吾吾的說:“明天晚上洞房的時候,你……”她也是第一次嫁閨女,這種事情真是不知道怎麼開口。

    陳瑜看她娘爲難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娘,我知道的,您不用說了。您忘了我是幹啥的了?這些書裏都有。”

    這兩年她可是看了不少醫書,就算原本一無所知,如今也該什麼都懂了。

    王金蘭長出了一口氣,輕鬆的說:“你知道就行,別害怕,嫁了人都有這麼一遭。要是疼,你就忍忍,什麼事都交給雪松就行……”

    陳瑜在一旁聽着不停的點頭,表明自己記到心裏了。這一晚,王金蘭似乎有說不完的話,直到陳瑜的頭髮都晾乾了,眼皮子都開始打架了,她才依依不捨的說:“早點睡吧,明天還要早起。”

    “嗯,娘您也早點睡,不要難過。我以後就在大院那邊住,什麼時候想見見不着?”陳瑜怕她娘心裏難受睡不着,就安慰了她一句。

    就算嫁到隔壁家,這當娘也沒有不擔心的。說着是離得近,但是以後也不能跟做閨女的時候那麼任性,沒事動不動就回孃家了。

    這一晚,陳瑜睡得格外踏實,總感覺好像剛合上眼不久,王金蘭就來叫她了。她坐起來朝窗戶外面看去,天色只是微微發亮,家裏卻已經熱鬧了起來。

    陳衛國把屋裏屋外又收拾了一遍,地掃得乾乾淨淨,桌子抹了一遍又一遍。王金蘭和陳佩已經在做飯了,起得最晚的就是她這個新娘子了。

    陳瑜本來想洗個手幫忙去做飯,王金蘭卻不讓她插手:“今兒個就要出門子了,哪裏用的着你幹活。一會兒家裏就該來人了,你洗把臉喫點東西,換上衣服收拾整齊。”

    好吧,新娘子最大。以後就是別人家的兒媳婦了,在孃家的最後一段時間,還是別忙活了。

    剛吃了飯,家裏就陸陸續續來了不少本家的親戚,七嘴八舌的跟陳瑜交代了不少東西,結婚的時候需要注意什麼啦,怎麼應對婆婆啦,還有怎麼收服男人,甚至還有人教她什麼樣的姿勢更容易懷孕。

    聽得陳瑜囧囧的,她這是準備嫁人,還沒嫁過去呢,這七大姑八大姨的就操心上她生孩子的事了,真是有點承受不來。

    最後還是紅兵娘要過來給陳瑜化妝,才把屋裏的一羣人都趕了出去。陳瑜看着紅兵娘拿的東西,也差點要跟着跑出去。

    幾根棉線,一截燒黑的細木棍,一碟子疑似麪粉的東西,還有一片巴掌大的紅紙,是剪喜字裁對聯的邊角料。

    這就是他們這裏農村姑娘化新娘妝用的化妝品了。陳瑜表示,她寧願不化,清清爽爽的也比化成那個鬼樣子強。

    她見過有人出嫁這樣化妝的,本來農家姑娘大多皮膚都比較黑,再用上不服帖的麪粉,真是可以用“驢糞蛋上下了霜”來形容了。

    陳瑜拒絕了紅兵孃的好心,只讓她用棉線給自己開了臉,修了雜眉,剩下的就自己來了。

    她就拿着雪松給她新買的雪花膏,仔仔細細的把手臉抹了一遍,然後拿出一個原來裝蛤俐油的貝殼盒子,打開後,裏面是一團紅色的脂膏。

    如今學了醫,她也知道紅紙是有毒的東西,所以就不想把這種東西用到嘴上。三月裏後山的杜鵑已經開了不少,她前兩天自己去摘了一籃子,回來自己做了兩盒胭脂,還剩下一把找了個酒瓶子插起來放在窗臺,看着也熱熱鬧鬧的。

    陳瑜挑了一點胭脂在脣上點了幾下,輕輕一抿,脣色立即鮮豔了起來。照了照鏡子,總覺得還差點什麼,她想了想,又在兩頰打了一點胭脂,輕輕揉開,臉頰立時粉嫩嫩的,氣色好了很多。

    紅兵娘原本還不服氣,結果看到陳瑜弄完後眼睛都快直了,稀罕的說:“我看你平時也不愛這些花啊粉的,還以爲你不會打扮。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難怪看不上嬸子的手藝。”

    “那還是咱們小瑜長得齊整,不然就算換個人,也畫不出花兒來。”趴在門口圍觀新娘子化妝的一個媳婦羨慕的說道。王金蘭家這個閨女,生得是格外出挑,真是讓人眼氣死了。

    紅兵娘贊同的點點頭:“整個太平村也挑不出幾個比咱們家小瑜長得齊整的了,我看也就親家那個閨女跟她有得一拼。”

    “新姑爺長得也排場啊,這長得好都湊到一堆兒去了,就剩下咱們這些歪瓜只能去配劣棗了。”一個年輕的嬸子說着哈哈笑了起來。

    紅兵匆匆忙忙打外邊回來,衝着屋裏喊了一聲:“娘,小瑜,準備一下,迎親的馬上就來了!”

    他今天一大早就去知青大院蹲着了,一看到雪松那邊開始準備,就回來跟他們通氣了。兩家離得近,這說到就到了。

    “快看看,還有什麼沒準備好的沒有?”王金蘭拿着一張紅蓋頭進來,拉着陳瑜又看了一遍。

    上身是紅色的夾衣,下身一條黑褲子,腳上穿了一雙黑色的丁字搭扣的皮鞋。再往上看,頭髮盤得齊齊整整,臉上紅撲撲的,又精神又喜氣。

    王金蘭正要把蓋頭給陳瑜蓋上,就看到她從窗口插的那瓶杜鵑花上掐了一朵,順手插在了耳後。

    “這個花好,紅紅火火,一開一大片。”王金蘭滿意的打量了一下閨女,就把蓋頭給她蓋上了。只盼着這小兩口以後日子過得紅紅火火,然後開枝散葉,生上一堆孩子。

    陳瑜卻沒想這麼多,她只是覺得頭上太寡淡了,插朵花兒看着更好看一點罷了,哪裏知道她娘又想到生孩子上去了。

    蓋着蓋頭陳瑜什麼就看不到了,任由紅兵把她背出了門,然後放在雪松的自行車上。身後的陳衛國和王金蘭眼裏含着淚,臉上卻笑得好像春花一樣燦爛。

    這個時候自行車還稀罕得很,一個村裏也沒幾輛,所以雪松騎着扎着一朵大紅花的自行車來迎親,在旁人看來是風光又排場。

    雪松跟陳瑜的打扮差不多,上身是紅色的褂子,下面是黑褲子黑皮鞋。這一身時興的打扮,讓他一向清淡的眉眼都染上了一層喜色,看得大姑娘小媳婦臉紅心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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