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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妞,甜甜番外

    二妞靜靜的站在六道輪迴人道的入口,在等待轉世的時間裏,她的腦海裏開始不斷的播放着生前死後的畫面,那些隨着陳大富死去,幾乎被她遺忘的記憶也從記憶深處翻了出來。

    那是一個春天的午後,她在院子裏蹲着看螞蟻搬家。那時候,她好像是兩歲多,娘和姐姐去挖野菜了,爹在屋裏躺着,她只能一個人在外面玩。

    娘說不能出去亂跑,她很聽話的,就算院子外面再熱鬧,她也安安靜靜的待在家裏,一待就是一上午,一下午。

    “二妞,過來,爹給你買好喫的了。”爹,不還是叫他陳大富吧,他站在門口笑眯眯的叫她,一向不耐煩的臉上露出一個奇怪的笑容。

    那會兒二妞的四肢瘦得跟柴火棍一樣,所以就顯得腦袋有些大,走起路來頭重腳輕,搖搖擺擺的。

    她走進屋裏,歡喜的撲進陳大富懷裏:“爹,喫,好喫的。”

    因爲連年的饑荒,很多人都喫不上飯,村口的榆樹別說樹葉了,就連樹皮都被人扒了個精光,所以二妞生前那些屈指可數的記憶片段了,好像肚子永遠都沒有填滿過,一直都處於飢餓的狀態。

    所以一聽有好喫的,二妞就歡天喜地的奔了過去。兩歲多的孩子,根本想不到,一直厭惡自己的爹爲什麼突然轉變態度,要給自己好東西喫。

    她更想不到,陳大富接下來要做到的事情。

    陳大富好喫懶做,平常也就春蘭家裏家外的忙活。可惜最近春蘭又懷了孩子,讓陳大富又是高興又是發愁。

    高興的是,他那個沒用的婆娘連着生了兩個賠錢貨,最近終於懷上第三個了,說不定就是個兒子了;發愁的是,等兒子生下來,又是一張嘴,這糧食從哪來?

    糧食不會變多,但是這嘴能多一張,也能少一張。陳大富看着在院子裏玩耍的二女兒,突然動了心思。

    大妞五歲了,差不多能幹活了,就是現在都能幫着燒火挖野菜了,再過兩年都能做飯了,要是突然沒了,就可惜了。

    只有這個二妞,才兩歲多,要是養到能幫家裏幹活,不知道要多費多少口糧,還不如把她這口喫的省下來,留給兒子。

    二妞渴望的看着陳大富,掂着腳一個勁兒的跟他討喫的,並不知道她親爹的心裏在盤算着什麼。

    陳大富抱起二妞放到牀上,低頭跟她說:“你乖乖躺好,不要動,爹給你拿好喫的。”

    二妞乖乖的躺在牀上,一動不動,生怕不聽話就沒東西吃了。

    陳大富從院子裏的晾衣繩上扯下一牀硬邦邦的舊被子,扛着就進了屋。

    二妞納悶的問:“爹,被被不能喫。”

    她還以爲爹說的好喫的是被子,有時候她半夜餓狠了就啃被被,但是太難吃了。而且娘說,被被不能喫,吃了會肚肚疼。

    “二妞啊,爹的乖囡,你這條命是爹給的,現在就還給我吧。下輩子投胎個富貴人家,想喫什麼有什麼……”

    陳大富碎碎念着,眼裏閃過一絲狠厲,抱着被子猛的壓在了二妞身上,半個身子趴上去,死死的壓住。

    聽着下面傳來的悶悶的聲音,陳大富無動於衷,直到身下的動靜越來越小,才終於揭開了被子。

    他看着二妞瞪得大大的雙眼,伸手在她鼻子下探了探,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

    “妹妹,妹妹,喫酸溜溜!”大妞提着一個小籃子,手裏抓着一小把綠色的野草,高興的跑回家,想要跟妹妹一起分享好不容易找到的零嘴。

    在食物匱乏的年代,這種滋味酸酸的野草,是村裏小孩子最愛的零嘴。抓起一把塞到嘴裏,就算被酸得齜牙咧嘴也不捨得吐出來。

    春蘭心疼女兒,看時間差不多,就讓大妞提前回來了。大妞挖野菜的時候湊巧挖到幾株酸溜溜,忍着口水沒有喫獨食,專門帶回來跟妹妹一起喫。

    陳大富從屋裏走出來,對大妞說:“二妞不在家,你自己喫吧。”他懶得跟大女兒解釋,隨意的敷衍了一句。

    大妞以爲妹妹出去玩了,放下籃子就出去找她了。

    晚上,春蘭扶着肚子揹着一簍子野菜從地裏回來,看到兩個女兒都沒有在家,以爲姐妹結伴出去玩了。

    等到做好飯,春蘭煮好野菜糊糊,拿了勺子準備往碗裏盛,才發現兩個女兒都不在,就問陳大富:“大妞二妞呢?”

    陳大富似乎剛想起來,若無其事的說:“二妞得了急病,沒了,大妞出去玩了,今天晚上的飯你少盛一碗吧。”

    噹啷一聲,春蘭手裏的勺子掉進了鍋裏,失聲喊道:“你說什麼,二妞沒了!”

    “你個敗家娘們,鍋不要錢啊?盛個飯就盛不好,你說說你幹啥行!”陳大富說着站起來,照春蘭臉上就扇了一巴掌。

    要不是看她懷着孩子,看他不打死她!臭娘們,等生了孩子再跟她算賬。

    此時,二妞正虛虛的抱着春蘭的腿大聲哭喊:“娘,救我,救救我啊,二妞好難受……”

    小小年紀的她當時並不理解陳大富做了什麼,只知道突然被悶在被子下面,透不過氣,想要呼喊都張不開嘴,難受,好難受。

    等陳大富把她的屍體用一張爛草蓆一卷,在溝邊挖了個坑,隨意的埋了進去,二妞才恢復意識。她驚奇的發現自己能飄起來了,費了好大勁才找回家。一看到春蘭,她的委屈就泛上來了。

    然而,不管她如何努力,都沒有辦法碰到家人。爹和娘就好像看不到她一樣,相繼從她的身體裏穿過。

    小小的二妞並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直到河溝的長喜哥哥告訴她,她已經死了,變成了一個鬼魂。爹孃和姐姐都是活人,所以纔會見不到她。

    這是她第一次聽到死亡這個詞,懵懵懂懂,一知半解,卻也知道她和家人不一樣了。

    慢慢的,二妞的身體大了一些,也終於真正明白了死亡的意義,也明白了陳大富當初做的事情。

    她周身的怨氣越來越濃,帶着新來的小妹妹呼嘯着朝家裏飛去。她露出尖利的獠牙和長長的指甲,想要找陳大富報仇。

    然而陳大富周身的凶煞之氣卻讓她無法靠近。二妞絕望的想,如果娘一直生不下弟弟,他還要害死多少人?

    二妞漸漸的也恨上了春蘭,恨她對女兒的死熟視無睹,裝聾作啞,恨她接連懷孕,生下一個個女兒,卻無力保護她們。

    後來,每隔一兩年,就有一個妹妹來陪她。她這幾個親妹妹,剛剛降臨人世,還沒有睜開眼睛就永遠的告別了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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