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商門嬌 >第七十章 揚眉吐氣
    餘記糧鋪的開張,一下引爆了整個豐城。

    成天生活在戰爭的惶恐之下,爲米糧即將斷炊而不安的人們,彷彿通過餘記的開張,看到了希望,死氣沉沉的街道一下熱鬧起來。

    蜂涌而上的顧客也讓餘記糧鋪抗上了無上的壓力,餘易總擔心不甚牢固的木樓會不會在下一刻轟然倒塌。好在有了趙縣令的支持,縣衙役們的幫忙,才險險的沒有釀出災禍來。

    只是苦了鋪裏的夥計,一個個忙得腳不沾地!

    不過每個人的臉上卻是帶着無比的揚眉吐氣的神情。

    ‘餘記要完了’這個風聲在豐城吹了好幾個月,稍微有點門路的夥計都走了,留下的,全成了別人奚落的對象。

    忍氣吞聲、膽顫心驚好些天終換來今天,可以趾高氣揚的面對曾經那些不屑一顧的眼神,這時候除了滿心的愉悅,迸發出前所未有的熱情,還有內心無比堅定的信念,那就是緊跟在自己東家的身邊,跟在餘家大小姐的身邊。

    即使是奇貨可居,但餘易並沒有把糧食賣到鬥米鬥金,相比於市面上爲數不多囤積居奇的幾家小字號,餘記三百文不到的定價贏得了一片讚譽。

    如流水一般涌進來的銀錢,讓餘易一直吊着的心總算是徹底的放下來了!

    爲王貴義設局的時候她看上去是胸有成竹的,但那只是內心的忐忑沒有顯現出來而已,實際上面對這個陌生的時空,讓她並不像表現出來的那麼有底氣。

    只是那初那樣的境地,留給她的選擇餘地少得可憐,爲了安寧的生活不得不放手一博而已。

    好在,現在成功了。

    “小姐,小姐!”一回身,就見着她院子裏的小丫鬟錦秀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

    小丫頭跑得跌跌撞撞,小臉潮紅。“夫人喚你回去呢!”

    餘易用手摸了摸鼻子,頗有些無奈。

    到了這時候,該知道的,發過生的,想必張氏都知道了。莫不是要秋後算帳?

    雖然不大願意,但餘易還是拖拖拉拉登上了李保全駕駛的馬車。何管事立在一旁相送,“請大小姐放心,小人一定打理得順順當當的。”

    即使他不擺出這樣最高規格的禮遇,餘易也相信這個骨子裏膽小謹慎的管事,管理這麼一間小小的糧鋪還是綽綽有餘的,但也僅此而已。

    掛着餘記燈籠的青油馬車粼粼駛過,起伏不平的青石板發出吱嘎的聲音,融入到人來人往的喧囂裏,濃濃的生活氣息彷彿從水墨山水畫裏散發出來,擴散出去。

    餘易微閉着雙目,斂去眼裏日漸外露的鋒芒,以及疲憊。

    挺好,就這樣挺好。

    雖然狹小顛簸的馬車讓人並不怎麼舒服。從車窗外望,悅來居三層的小樓在一片青磚黛瓦中猶如鶴立雞羣,西斜的陽光彷彿摻了水,稀釋得柔和又不失豔麗,細細密密的編製成網,籠罩在悅來居頂上獨特的碩大琉璃珠上,光彩奪目。

    餘易平和的眸子中一抹勢在必得的凌厲一閃而逝,快得幾乎像沒有發生過一般。

    與此同時,悅來居三樓東家專屬的包房裏,王貴義眯着眼想心事。

    瘦削的王管事大氣都不敢喘一口,東家沉默的外表下隱藏着的是一座急欲噴發的火山,誰激活了誰倒黴。

    哎,有誰能料到煮熟的鴨子都能飛了呢?

    現在看來,餘家的那一注橫財東家顯然是拿不

    到手了。

    不但拿不到手,而且人家翻身的本錢,還是自己憑白送的,還有什麼比這更憋屈的呢?

    “就這麼辦!”突然,耳邊傳來東家斬釘截鐵的聲音,是確定,沒有絲毫的猶豫。

    “啊?”

    王管事有些反應不過來。

    “不就是銀子嗎?花得起!被一個黃毛丫頭耍了,老子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王管事覺得自己這時候還是少說話的好。

    那像是一個普通的黃毛丫頭嗎?人家能耍你一次介不介意耍你第二次?這話王管事只能在心底想想,說出來還是不敢的。

    就連餘炳文都爲之喪命的商路結果那小丫頭卻做成了,收到了糧食不說,在這個節骨眼上還解救了趙縣令的仕途危機,現在就連縣太爺都得護着的人,東家又要怎麼不嚥下這口氣呢?

    恍忽間,王管事竟發現自己腦海中已快想不起被東家視之爲死對頭的餘炳文的樣子,取而代之的是弱不勝衣的白色身影、眉目堅毅的小臉,一個孩子!

    “老爺,要不……還是算了吧?”莫名的他就是感覺到不安。

    “沒用的東西!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難不成我還怕她一個黃毛丫頭?”說這話的時候王貴義攥緊的拳上,青筋迸現。死了老的,又來小的,有完沒完了!

    現在已經不再是餘家家財誘人的問題了,而是上升到成敗、尊嚴的問題。人爭一口氣,佛爭一柱香,總不能他連老的鬥不過小的都不敢鬥。

    眼角瞟了瞟桌角的信,神情又舒緩下來。

    這回怪不得我了啊,是有人收拾你!

    回到餘宅後,餘易才得知餘紹軒已經走了,西江府餘家派了強壯的家丁,不由分說的把人押解回去了。

    “多虧了那孩子有情有義,再由不得你胡鬧了!”張氏柳眉緊蹙,“只是不知道有沒有給他惹麻煩。”

    餘易笑了笑,心裏很溫暖,也很寧靜。腦海中想像着當時餘紹軒掙扎胡鬧的樣子,很想告訴張氏胡鬧的人從來就不是她好嗎?不過回去了好,畢竟外面現在不太平。

    “小姐,軒少爺留了信給你。”喜鵲遞給她一封信。

    “不是讓你休息嗎,怎麼又出來了?”餘易伸手接過。

    信很短,話不多字跡還潦草,想來是倉促間寫下的,沒別的事,只有再三叮囑餘易有事記得找他。質樸的語句裏,透着濃濃的親情和關心。

    “我問你呢。”看完了,喜鵲都沒給她一個回覆,便又追問了一句。

    “呵呵,奴婢睡一覺就沒事了,哪用什麼休息,小姐都這麼累。”喜鵲言語間有些支吾。

    餘易盯着她看了看,這個揚言要大睡三天三夜的人什麼時候覺悟這麼高了?留了心就很容易發現問題,餘易再三確認,事實明擺着的告訴她,餘家空曠的宅院裏,沒有什麼人氣。

    也就是說:餘家的下人都跑光了!

    就說自打進了家門,就總感覺有些不對勁呢。

    “自咱們走後,家裏的下人們都跑了,連夫人身邊的梅香都跑了,真是些沒良心的。現在家裏除了李保全和保全嫂子、餘六和錦秀,還有我,再沒別人了。”

    “不過小姐放心,我們是不會離開的。”氣憤述說着的是喜鵲,她簡單的頭腦想不明白,主子待人不錯,那些人怎麼就都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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