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商門嬌 >第九十四章 一份承諾
    雲州許家!

    但凡大慶國的子民,就沒有對這個名字陌生的,即使是餘易這個半路穿越過來的人,都不能例外,只因爲他們的知名度實在太大了!

    而且隨着這場叛亂的持續,雲州許家的名字只能被越來越多次的提及。

    可現在在自己的院子裏,正恭敬的跪在自己面前表示要賣身爲奴的兩個人,竟口稱雲州許家的嫡系子孫,還有什麼事比這更讓人喫驚的嗎?

    “小姐認知中的雲州許家,早已煙消雲散了,現在在小姐面前的只是兩個無家可歸的可憐之人。”餘易的震驚顯然已經落入許青陽的眼裏,他自嘲的笑了笑,“若是小姐爲難,我們兄妹走就是了,此一去,定絕口不提小姐半分,不會爲小姐招來災禍的。”

    果然,這世上已沒有他兄妹的容身之所。

    只要與他許家有半分的關聯,世人避都來不及,又怎麼會收留他們呢?自己還是操之過急了。許青陽面帶嘲諷,這事怪不上小姐,無論是誰聽到這話都會愣住的吧。

    這樣東躲西藏、不見天日的日子他過夠了,選擇在今天在餘家大小姐的面前說出來,不能不說除了背水一博外,多少還有些自暴自棄的成份。

    既然老天真要讓許家從此斷絕,那這個通風報信的機會就送給這個餘家大小姐又何妨?自從家族出事以來,合族外逃的人最終只剩下他們兄妹二人,往常那些來往密切的世交好友,不但沒人伸出援手,反倒不少趁機落井下石,這些日子真是嘗夠了人情冷暖。

    真要說起來,倒是餘家大小姐這個浮水相逢的人對他們有過救人活命之恩。

    其實他對餘易的這個誤會真的大了,餘易此時只是單純的發懵,並可沒考慮這麼多,更沒想到去通風報信邀功請賞。而是她實打實的被雲州許氏子孫這個信息給砸暈了。

    對大慶國她的瞭解真的不多,但‘雲州許家’卻絕對是個例外。

    她之所以注意到雲州許家,完全是這個家族實在是與她上輩子在歷史書上讀到的宋代‘天波府楊家’何其相似!

    同樣都是保家衛國,思天下安危、具有浩然正氣的家族,也同樣的被人所不容。

    說起來,大慶國的邊防最爲仰仗的只有兩大家族,一南一北歷代守護着大慶國的邊防。

    北邊的自然就是被譽爲‘戰神’的蕭家軍,南邊的正是這雲州許家。

    只不過許家沒有蕭家的運道,傳到這代卻被說成通敵賣國,家族上下全受誅連。這全是上回去赤水時,一路難過時聽到的消遣,原以爲與自己不相干不過是消遣的事,現在卻有兩個許家人活生生的來到自己的面前,這讓餘易如何能淡定?

    “你,爲什麼要跟我說這些。”這話餘易不是問句,一時間她百感交集,這份沉甸甸的信任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暫且不說相同的套路,與楊家的經歷驚人的巧合,讓她不認爲許家罪大惡極,就憑人家守護着大慶疆域的數十年平安,就不值得如此趕盡殺絕。

    這是一個昏庸的朝代!再一次,餘易對高高在上的皇帝打上了無能的標籤。

    餘易的話讓許青陽眼睛發亮。餘家大小姐的態度?不是要去舉報他?

    “就算你改名換姓,隱藏在我家裏,又怎麼相信我能保住你呢?”這正是作易疑惑不解的地方。許青陽兄妹逃命至此想要停留並不奇怪,可爲什麼選擇對她坦白,若說許青陽兄妹因爲念她的好,選擇留下,那憑什麼相信她能護住他們呢?

    許青陽暗自點頭,他覺得自己沒有看錯人,眼前的女孩雖然年紀小,卻頭腦聰穎,心智成熟,絕非等閒之輩。

    餘易問出這話的時候,許玲瓏也正有同樣的疑惑,目不轉睛的盯着自家哥哥看。因爲這與她跟哥哥商討過的計劃完全不一樣。

    其實鬼見愁的遇險,水匪們是衝着他們兄妹去的。一羣江湖匪類衝着百萬的賞銀,對他們一路圍追堵截,正巧在鬼見愁設下埋伏。

    那一仗,許家的隨從、侍衛以及家族裏的兩名族叔爲了保護他們全都葬身激流。要不是餘易一行的出現,怕是他們兩人也逃不出來。

    其實說起來餘易一行只不過適逢其會,連帶着遭殃。水匪們以爲不過一隻過路的肥羊,順手的事,哪知道竟遇上了硬點子。

    在被餘易救起的時候,他們兩個人就打定主意跟着她回豐城,再做打算的。到了豐城之後,餘易完全沒拿他們兩個當下人,客客氣氣的招待住進宅子裏的客院,而且看餘易對下人隨從態度都是極好,再無依靠的兩個人便起了跟隨的心思。

    但自身的祕密過於驚人,兩人都表示絕不提自己的身世,但現在哥哥卻主動的交代了。

    這些內情餘易全不知道,只知道許青陽這樣的大膽很不合常理。

    果然是瞞不過。

    許青陽笑了笑,他這樣做,還真是到了逼不得已的地步。

    這都緣自昨晚。當馬受驚的那一刻,坐在車轅上的許青陽就發現了不妥,那是高手過招自帶的濃烈的殺氣!他的腦子裏唯一閃現的念頭就是他暴露了!

    果然,下一刻激烈的打鬥就以極快的速度近前,這時許青陽能做的就是逃。駕馭着失控的馬車,沿着平日查探好的路線,當務之急是儘快出城。把這一波的刺客引向城外,儘管保護妹妹話玲瓏不被發現。

    只是車廂裏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讓他對自己的判斷有些動搖,可後面的追兵越來越近,他不得已才放下餘易,無論對方的目地是不是他,他都不可能讓餘易跟着赴險。

    在餘易不知道的後來,他駕駛着馬車又遭遇到了另外一批人,黑衣黑騎,威風凜凜,極熟悉的撲面的鐵氣氣息昭示着這是一支軍隊的王牌隊伍。

    來不及思索,即使明知不敵,留給許青陽的也只有拼命一博。許家子弟,只有站着死,不容跪着生。家族的教條如同銘刻在血液裏。

    當他抱着必死的信念,衝殺進包圍圈的時候,倒是對方的人驚奇的咦了一聲,“你是許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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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着黎明的曙光,一個偉岸的身影漸行漸近。

    “公子!是公子!”

    許青陽領着那支強勁的隊伍沿着他走過的路線一跟尋找,好幾個時辰過去,小姐和那個破窗而入的人依舊消息全無。

    等他聽到呼聲回頭時,就看到了那個人。雖然兩人站立的位置鬥着光,看不清對方的面貌,但依照昨晚的依稀感覺,應該正是那個破窗而入的人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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