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了華章的彙報，範克勤“嗯“了一聲，道：”這就行了，跟我們確實是一點關係沒有啊。責任自然就落不到咱們頭上，讓中統和軍統頭疼去吧。“
華章道：“能嗎？這事，畢竟是老頭子同意的吧。他們這麼幹，也不能算全然失敗。“
範克勤吐出一口煙霧，道：“老頭子那個人啊……怎麼說呢，眼高手低的。對這種行動，說句不好聽的，他懂個屁啊。你信不信，中統今天之所以敢這麼莽撞，說不定是老頭子親自囑咐的具體怎麼行動。所以中統才能這麼橫衝直撞的。但你等着吧，不用多久，事情肯定見報。那麼多記者在場，肯定報的沸沸揚揚的。老頭子又是個好面子的主，他能認錯嗎？有錯，那也是中統執行的時候有毛病。所以之後中統肯定要替老頭子背鍋，受點苦唄。”
說到這裏，範克勤又道：“這就像是我，曾經教給過你的。在具體的行動的時候，無論是誰告訴你該怎麼做，你都要有自己的判斷。甚至，要更加獨斷專行一點。這纔是一個成熟的特工，應該有的思維。“
“是。“華章說道：”我始終沒有忘記。“
範克勤道：“中統……我估計會偃旗息鼓一段時間。但，戴雨農的軍統，恐怕就會轉回手來，要對我們進行打壓了。”
華章道：“戴局長……應該是沒有理由吧，再者，咱們安全局也不是喫素的，他就算出手，也不可能搞掉我們。”
“這是當然了。“範克勤道：”不過，我要是戴雨農，我就一定會出手，因爲現在軍統還是佔有優勢的，勢力龐大啊。不過現在老頭子其實有點顧忌了，他是絕不會允許手下有任何一家做大的。可戴雨農雖然聽話，但畢竟在老頭子心裏，那是紅線。戴雨農尾大不掉是絕對不可以的。而戴雨農呢，趁着勢力龐大的時候，最好能夠把我們，以及中統徹底壓制住。要不然，就真的來不及了。所以如果我是戴雨農，我也會出手，開始全力的對付我們和中統。“
華章道：“老頭子拿捏戴局長還是挺輕鬆的吧？我們只要挺住他的這一次進攻，坐等老頭子對軍統動手就可以了吧。”
範克勤道：“臨死反撲，最爲致命的一擊。當然了，我相信，老頭子不至於做絕，他要的就是平衡嘛。可只要戴雨農還在，對我們就始終是個隱患。”
華章說道：“我們也沒法動他，只能這樣吧。”
華章問道：“您的意思是？”
範克勤道：“與其做好準備，撐過對方的打壓，不如我們爭取主動。我們只要散步一些謠言就可以了。”跟着，範克勤壓低聲音道：“你去這麼幹，暗中散佈戴雨農掌握着很多人的材料，屆時，都不用我們動手，就會有人替咱們出頭了。但散播的時候，要注意，不可暴露。所以可以從底層散佈，謠言會自己飛的，我們不直接接觸上層。甚至是隻在最底層傳播就夠了，也要懂得收手。只要散播出去，坐等謠言發酵就可以了。明白了？”
“明白。”華章道：“我會親自跟進這件事，您放心，不會暴露的。不過，這事……需不需要先彙報給局座？“
“嗯。“範克勤說道：”回頭我自己找機會跟局座說就可以了，他會同意的。“
華章領命，直接走出了處長辦公室。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後，開始按照範克勤所說的進行佈置。包括選擇具體執行的人手，她都親自挑選。並且完成後，她打算直接讓範克勤把他們調到香港去，這纔是保險的做法。
其實散步謠言，真的太簡單了。有句話叫以訛傳訛。什麼意思，就是人對於這種事，幾乎是會自發性傳播的。而且尤其是對不好的東西，就越不會客觀的看待。看見一個點，就會認爲一個面都有問題。比如說發生了一個小概率事件，他就會認爲，這個整體都有巨大的問題。這就是人心的通病了。全世界無分地域，大部分都是如此的。
華章選好了人，如此這般的詳細吩咐一遍。然後就開始執行。沒幾天，事情就開始自動的進行傳播。而一個大規模的事，一定有小規模的“成功率。”什麼意思呢，就是事情發生的越多，傳言的種類，涉及到的事情越多，那麼也確實是有一定成功率的。
就好像是後世那種概率詐騙，對象是一萬個人，然後騙子大規模發送信息：對其中五千人說這個股票會漲，然後對另外五千人說這個股票會跌。然後這隻股票無論漲跌，都有五千人是對的。但是第一次可能不會信。可第二次呢，對兩千五百人說某某股會漲，對另外兩千五百人說某某股會跌。如此，一輪一輪下去，就會有一部分人信以爲真。最終掏出自己的家底，給了騙子，甚至信奉對方爲真的超級股神。其實，這就是一個概率騙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