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男人她見過幾次,一個性格乖張桀驁不馴,一個沉默寡言看似無害,其實全都是那心狠手辣的主兒。
她可是親眼看到過的,一次有個偷兒在經過這兩個男人身邊的時候,見他們穿着富貴心生歹念,直接輕輕撞了一下那個桀驁不馴的男人。
那偷兒只是個普通人,也就是手腳靈活一些罷了,遇上他們這些人,自然是立刻就被發現。
之後的事情
就很慘烈了。
阿芸再也沒有在復來鎮見過那個偷兒,即便她也很憎恨他經常在鎮子裏遊手好閒偷雞摸狗,可是想起那天偷兒的慘狀,她還是忍不住渾身汗毛倒立。
以至於看到這兩個男人帥氣英俊的容顏,她就覺得寒森森的。
還有那個這段時間經常住在這裏的阿花姑娘,也是長得傾城絕色,可是手段比這兩人還要狠厲。
讓阿芸不經意產生一種感覺,長得越好看的人越危險。
哦不,凡是有例外。
她的燕大哥就是一身正氣,還英俊瀟灑
一想到燕十七,阿芸的目光驀然變得柔和,嘴角也不自覺浮現一抹微笑。
“喂,你女人看着我們在傻笑誒,唉,古代的女人也是夠花癡的”
景瑜無意中看到竈臺後面的阿芸,忍不住鄙視的撇了撇嘴。
阿芸還不知道自己的此時的模樣已經落入某人的眼中,依然傻兮兮的笑着。
夏默淡淡的掃了一眼,低聲道:“她不是在看我們。”
“嗯不是在看我們那是在看誰”
“不知道,大概是她心中所想的那個人吧。”
景瑜“嘖嘖”兩聲,轉身繼續看向敬師堂的大堂門口,他用胳膊肘碰了碰身邊的人,小聲問道:“你說那神麥子老頭兒在跟阿水說什麼啊”
“不知道。”
夏默輕輕搖了搖腦袋。
“我不信,你不是最會猜別人的心思嗎”
“如果我能猜中每個人的心思,那我還是我嗎。”
景瑜愣了一下,隨即嘆道:“也是啊,神麥子是什麼人,如果你都能猜中他想的,那他不是神麥子,你纔是。”
夏默微微一笑:“其實我也試着想過。”
“想什麼”景瑜疑惑地看向他。
“想他們現在在談什麼啊。”
“”
夏默扭頭看了一眼身後廚房裏正在忙活的阿芸,景瑜順着他的視線也看過去,兩人又同時移開目光。
阿芸在炒辣椒,察覺到兩人的視線,疑惑地擡頭看過去。
“喂,鍋裏的菜糊了。”
景瑜揚了揚下巴,阿芸連忙低頭看去,哪裏糊了啊,她沒好氣的斜了一眼前者,不再搭理他們。
“走吧哥,這裏好嗆人。”
“嗯。”
兩人走出廚房,順着廊檐朝馬棚的方向走,但也只走了幾步,外面颳起寒風,夾裹着飛雪鑽入走廊裏。
景瑜把身後的披風裹緊身子,忍不住打了個噴嚏:“臥槽,凍死爺了”
夏默穿得比他要厚一些,身上也披了一件很厚的錦披,他往外走了兩步,伸手接住慢慢往下飄落的雪花。
小小的雪花,在觸碰到溫暖大手的一瞬間,就化爲一滴晶瑩的水珠,他擡頭望去,天上的鵝毛大雪紛紛揚揚,讓他彷彿回到了小時候。
他低聲喟嘆。
景瑜聽他這麼說,得意的笑起來:“那不是你天天窩在江城那個地方,我就不一樣了,到處跑,這樣的雪啊在北方根本不值一提,太常見了。”
夏默收回目光,淡淡的笑了笑:“嗯。”
只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懷戀的不是這漫天的大雪,而是兒時無憂無慮的歡樂時光。
那時候,和家人永遠開心的在一起是他最大的願望。
“哥,哥,那個女人出來了”
景瑜突然扯了扯夏默的袖子,後者擡頭看去,正好和望過來的竹外桃花目光撞在一起。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禁錮了幾秒,竹外桃花首先面無表情的轉開頭去,然後出來朝大堂的方向走去。
望着那抹在廊間輕盈移動的紅色,景瑜和夏默同時皺起了眉。
“我覺得,這女人看我們好像很不對勁。”景瑜雙手抱臂,慢慢靠在一根柱子上。
“自信點,把好像去掉。”
“”
很快,竹外桃花便走進了敬師堂的大堂,而且好一會兒沒有出來。
“哥,她沒有被神麥子給轟出來。”
“你不說我也看的到。”
景瑜不爽的直起身:“憑什麼啊,他們在說什麼不讓我們聽到。”
“那女人和阿水的關係不一般,當然可以進去一起聽。”夏默輕描淡寫的說道。
“你說的有那麼一點道理,但是我依然不爽。”
“不爽你又能怎麼辦,這裏可不是我們那個世界。”夏默嘆口氣。
景瑜目光微閃,忽然湊近了夏默壓低聲音:“哥,這個世界的皇帝已經駕崩了,咱們只需要”
“噓,隔牆有耳。”
夏默聲音剛落,景瑜突然直起身子,暴喝一聲:“是誰”
院子對面的房頂上一個人慢慢站了起來,也是一身白衣,幾乎和那雪花融於一色。
景瑜和夏默兩人互看一眼,後者眼中快速閃過一絲情緒,隨即對着那人影捧手行禮:“原來是燕捕頭”
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景瑜打斷。
“燕大哥,你來就來了,幹嘛不走正門要翻牆啊。”
燕十七掩住尷尬,輕咳一聲:“我就是過來看看的。”
“看看看誰”
“燕大哥燕大哥你來了我剛纔想到你,你是出現了”
一個尖利的女聲在景瑜和夏默腦後乍起,兩人扭頭一看,發現是在之前在廚房做飯的那個阿芸姑娘。
“阿芸,你出來了啊。”
燕十七連忙擠出一個笑,然後輕輕的從房頂跳下來。
阿芸直接朝他快步走過去,可走了兩步又無措的停了下來,似乎很不好意思一樣。
景瑜看了一眼夏默,小聲說:“哥,我知道她剛纔在想誰了。”
夏默無語,這隻要不傻就都知道了好吧。
這燕十七他們兩人確實認識,不過是在揚州城裏認識的,這還是他們第一次在復來鎮的敬師堂看到前者,自然很是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