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相談甚歡,雖然戶、井二神總共也未說幾句,但氣氛還算和諧,快到天明之時,三神告辭離開。
竈、井、戶三神雖位卑言輕,修爲不高,但作爲耳目卻是再合適不過,凡俗但有風吹草動,三神頃刻便知,能與三神相約互助,玄清甚爲滿意。
剛剛天明,道觀外已是擠滿了香客,過年前後,因爲攤販衆多,竟漸漸形成了三清觀廟會,每月一次,及到那日,人羣嗚嗚泱泱,趕集賣貨之人,不知凡幾,但今日卻並非廟會。
見到來觀的燕六諸人,玄清方纔明白,是昨夜紫氣彌空,雷鳴電閃的影響,凡俗之人,面對未知之事,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求神拜佛。
好在山道已經修成,擺攤的貨郎不必再把三清觀圍的水泄不通。
玄清將接待香客之事,交給了燕六、陳映幾人,晚上補償他們些銀錢便是,而他本人則來到後院經閣,記錄整理他所悟的人仙之道。
開篇“道者,非常,無形無體,無善無惡,觸之不得,言之無物,明乎前非前,明乎後非後,明乎左非左,明乎右非由,大不知其廣,不知其微,成天、成地、成人、成妖、成神、成鬼,亦成萬物,寰宇微塵莫不在其間”
玄清全身心沉浸在了撰寫經文之中,直到閣門被敲響了兩次,方纔察覺,擱下墨筆,起身開門,燕六急急說道:“道長,外面來了一羣人,說是您的朋友,特地來拜訪你”燕六頓了頓,接着道:“就是看看穿的有點怪”
“哦我去看看”玄清走出經閣,重又關好閣門,帶着燕六往前院走去。
剛出了月門,就見到一羣奇怪之人,並非說穿着奇怪,而是穿着的不同身份混在一起,頗爲奇怪。
一共八人,着儒袍者兩人,道袍者兩人,着綢緞的富商一人,普通短襟長褲的百姓兩人,剩下的兩人,一個青衣帽,僕役打扮,一個玄黑勁裝,武士打扮,八人湊在一起,坐在院裏石凳之上,完全不顧及香客的眼光,旁若無人,低聲交談。
“原來是故人至此,貧道怠慢了。”玄清前行幾步,率先開口道。
鍾陽聞聲,轉頭一看,急忙站起身來:“見過玄清”
不等鍾陽說完,玄清打斷他道:“莫急莫急,咱們後院敘話。”說着執手領着儒衫打扮的鐘陽,往後院行去,其餘長老、弟子,連忙跟上。
玄清知道鍾陽或許要稱他爲天師,但這稱呼在凡俗百姓面前,有些不太妥當,以前稱呼真人,還可以說是朝廷敕封,但天師二字,在凡俗眼裏,萬年來唯有當年的張道陵可當,他可是第一次將道教發揚光大之人。
來到後院,幾人便也少了顧及,當即深躬施禮,口尊天師。
本來鍾陽還怕認不出玄清修爲,是否已成元嬰,但剛纔一見面,鍾陽便已肯定,在修者眼裏,玄清那如淵氣息,不知其廣其偉。
“你們怎麼穿成了這幅樣子?”玄清稽首還禮,接着問道。
鍾陽有些尷尬:“久不在凡塵走動,怕引得凡人好奇,因此因此就扮成了普通人模樣?”
“在邙城時怎不見你等裝扮?”
“在邙城時,我們畢竟不與凡人打什麼叫道,自然也無須裝扮”
玄清頓時哭笑不得。
鍾陽取出乾坤袋,說道:“天師是我北茅長老,如今道成,我北茅上下與有榮焉,薄禮,不成敬意。”
鍾陽說完,旁邊扮做道士的三長老將禮單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