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子你這話說的可不對,辛老哥要是真的撿了銀錠子了,估計現在還在家裏琢磨,是該把銀錠子埋到牀底還是賣到院裏呢,哪裏還會有閒心來找李頭喝酒啊,辛老哥你說是不是?”
“哈哈。”
。。。
“行了,行了,你們這一個個堆在這幹什麼呢?活都幹完了?真要是覺得太閒得慌,來和我說,我讓他多賺點酒錢。”
就在一羣和辛卅七十分熟稔的護院們調侃着的時候,辛卅七找的正主,護院頭領李棟在裏面聽到動靜後走出院門來,聽到手下這些傢伙的調侃,忍不住半開玩笑的罵道。
雖然已經到了太陽快要落下的傍晚時分了,但向來墮怠的這些護院們怎麼可能願意“加班”呢,因此在李棟的話剛一出口,一個兩個的便打着哈哈做鳥獸散了。
而一直在門外站着的辛卅七臉上的神色卻一直沒有變過,一直都是笑眯眯的,絲毫不見任何生氣的模樣。
“我這酒可都已經備好了,下酒菜可就歸你準備了啊。”
他拎起手中的錫酒壺在李棟面前輕輕晃了晃,笑着說道。
“嘿,你這老滑頭又想騙老子的錢買肉下酒。”
看着辛卅七笑臉的李棟,臉上忍不住同樣露出笑容,笑罵了一句。
“不過,今兒個你這老滑頭可就要失望了。”
“這有酒無肉,你老兄也能喝得下去?”
辛卅七臉上的笑容頓時多了幾分調侃的意味。
“嘁,我就知道,你這老傢伙就是想找我來蹭肉喫。”
李棟忍不住伸出指頭點了點辛卅七,罵了一句,不過臉上的笑容卻沒有絲毫的變化。
“行了,你放心好了,這肉少不了你的。”
說着,李棟壓低了聲音,身體前傾湊到辛卅七面前輕聲說道。
“昨兒個夜裏,主家莊子上死了一頭老牛,報備之後今兒個正好剛殺了滷出來,主家見我們最近一直都在防備那飛賊“無影鼠”,十分辛苦,所以賞了我兩斤滷牛肉。。。”
“噢!”
聽到這話的辛卅七,臉上頓時露出幾分瞭然。
“我就說,你這無肉不歡之人怎麼能忍受的住沒有肉做下酒菜,原來是準備喫獨食啊。”
“所以說你這老滑頭還真是會挑時候啊。”
李棟故作鬱悶的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感慨道。
。。。
李棟的房間之內,辛卅七與李棟在桌前相對而坐,正在推杯換盞,好不痛快。
“誒,老辛,你是這東城負責打更的更夫,消息最靈通,你知不知道這破日子啥時候才能到頭啊?”
三五杯酒下肚之後,李棟忍不住詢問起了辛卅七有關城東封鎖日期的事情。
“你是不知道,自從半個多月前出了那檔子事之後,我到現在還一次家都沒回去呢,每天喫喝拉撒都在這地方,可是憋屈死我了。而且手底下那些傢伙一個個的沒日沒夜的四處巡邏,心中的怨氣那是一天比一天大,這事要是在不結束的話,我這當頭的,都已經有些快要壓不住了。”
一仰頭喝下一杯酒,李棟忍不住和辛卅七抱怨起來。
他就像是這風箱裏的老鼠,兩頭受氣。
“老李你這可就問錯人了,我不過就是個打更的,雖然看上去多少沾點關係,但在人家眼裏,我就是個屁,像這種重要的事兒,人家怎麼可能跟我說。”
辛卅七似乎是被李棟的情緒所感染,所以想起了自己的遭遇,同樣苦着臉,喝下一杯苦酒,臉上帶着些許憤懣的回道。
“不過,我聽說一開始,這件事不是你們主家最新傳出的消息嗎?你要是真想知道這事什麼時候結束的話,去探探你們主家的口風不就行了?”
但隨着接下來的的話,辛卅七的真正目的便暴露了出來。
“呸。”
果然,就如同辛卅七心中所預測的那樣,在聽到他的問題後,李棟立刻滿臉不屑的吐了口唾沫,撇着嘴壓低了聲音反問道。
“我這主家是什麼成色你這個在城東當了十幾年更夫的老人兒難道心裏還不清楚?你真覺得就憑我這主家,能先於所有人打探到這種消息嗎?”
“哦?這其中難不成還有什麼隱情不成?”
辛卅七故作不知,一臉好奇的看向李棟,輕聲問道。
“難不成這消息是你們主家故意編。。。”
“我呸,就憑他們,就算想編估計都編不出這種消息來。”
未等辛卅七將話說完,李棟便先行用十分不屑的語氣打斷了他的話。
“這事情啊,完全是趕巧了。”
李棟一邊和辛卅七喝着酒,一邊將白十二的事情說了出來。
“這個白五倒是個有幾分真本事,現在憋在我手下,完全就是因爲剛從家裏出來,沒有多少經驗,等過個一年半年的,熟悉了這城裏的事情之後,估計就要走了。”
而說完這些後,李棟還忍不住評價了幾句,嘴中滿是欣賞。
“原來是這樣。”
辛卅七自動忽略了李棟後面對的那番評價。‘’
他對白十二的“真正身份”可是心中有數的。
而一個出身錦衣衛的密探有沒有真本事,哪裏還需要李棟這麼個螞蟻一般沒有存在感的區區護院來評定。
“既然這樣,那老李你幹嘛不問問這個白五呢?”
“哎,他雖然有幾分本事,可天天和我一樣窩在這兒,除非他有千里眼順風耳,要不然怎麼可能知道外面的事?”
“誒,話不能這麼說嗎,”
辛卅七立刻擺了擺手,一副十分不認同李棟這番話的模樣。
“況且今兒個中午的時候,他不是被知縣老爺招去縣衙了一趟嗎?說不定在縣衙那邊他聽到什麼消息了呢?”
“這倒也是。”
李棟愣了一下後,心中覺得辛卅七說的有些在理,忍不住點點頭。
至於辛卅七爲何知道白十二今天中午被招去了縣衙,他也沒有產生多少懷疑,畢竟此時城東等同於封鎖,有人外出還是十分顯眼的,特別是白十二還是被穿着官服的衙役帶着離開的,自然就更加顯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