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放下了又餓又困,經過魏麒麟的幾次勸。就實在忍不住,拿起一塊啃了起來。
吃了一口瓜,牛旭彷彿整個人都得到了滿足,興奮的喊道:“這肯定是城南老李的沙土西瓜,簡直太好吃了。”
聽到這話,曹變蛟一臉詫異,驚道:“這你都知道”
“我去他哪裏光顧過幾次。”牛旭有些尷尬的說道。
他的這個“光顧”,自然就是去偷了。
再說了,一個在南京久居的人,哪裏的東西好喫,哪裏的東西不好喫,還是知根知底的,特別是他這種長期廝混與南京個角落的常客。
“還別說,你這人看着精瘦,跟排骨精似得,這體力還真不錯,跟你一起吊着的那幾個傢伙,都已經半死不活了,反倒你還生龍活虎的,難道幹你們這行的,體力都好”曹變蛟瞧着這牛旭打趣道。
“哪有,還不是你們幾位爺平常對我關照有加,有事沒事就給我放下了歇歇,平時還能喝上幾口水。我要是像他們那樣一直吊着,這會兒怕是已經是個死人了。”牛旭慌忙拍起了馬屁。
這也是曹變蛟願意跟他多聊的原因,像他們這種國子監出來的學生,都是科班教育,太一板一眼了,沒有鄉間長大的人那種靈活性,單論拍馬屁這一件事情,就有很多需要向這牛旭學習的。
再加上,牛旭這小嘴巴的吧的吧,說個沒完沒了,也算是幫魏麒麟了一個大幫,最起碼這宣傳工作是槓槓的。
魏麒麟也就默許了,曹變蛟他們優待這牛旭。
畢竟做多少事情,拿多少好處嘛。
前面兩天那賀山君、射震他們還想要硬抗,後來看沒人管他們,這一直掉着,怕得吊死在這裏,就服軟想學這牛旭一樣,可是人家理都不理,他們也只能心裏喊苦。
“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你也是一個有能耐的人,只是生不逢時,才成了現在這麼一副局面。”曹變蛟順道又誇了一番這牛旭。
聽到這裏,牛旭感動的淚眼朦朧,然後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道:“幾位爺,我也知道自己不算個什麼好東西,這事兒肯定不會就這麼簡單的結束,這會兒也算是想明白了,做錯了就得承擔。
您就給我一個準信,我們這些人最後的去處是哪裏。”
牛旭也是鼓了很大勇氣來問這個,要知道對方如果直接把他判了死刑。
那麼他可是真的就沒力氣,也沒有精力去跟外面的老百姓叨叨了。
可是,一直不曉得自己最後會如何,也是太過難捱,便索性直接問了,反正橫豎是一刀。
聽到這話,曹變蛟笑了笑,道:“這你問我,就不行了,你得問我們老爺纔行。”
說着還朝一邊正啃瓜的魏麒麟努了努嘴。
魏麒麟聞言將手裏那片西瓜啃完,也不講究,直接
看你表現不錯,到是可以給你少個一兩年。但我約莫着,也不用少,你到那邊肯定活的要比南京滋潤。”
你想啊,連抓他的曹變蛟等人,這牛旭都能打成一片,到了勞役的地方,肯定能夠和監工頭頭們打成一片,到時候也不會怎麼刁難他,日子自然就過的舒服了。
聽到這話,牛旭也鬆了一口氣,只要不是死刑就好,當即笑了笑道:“老爺公道,牛旭認罰。這幾天也算是活明白了,以前都是白活了,天天沒一點剋制力,自從您把我吊起來這幾天,可別說,我把自己的賭都給戒了。
等勞役放回來後,我肯定好好做人,只要沒了這賭癮,也不用去偷偷摸摸了,說不定還能討一房媳婦,給牛家傳宗接代呢。”
聽到這裏,曹變蛟噗了笑了起來,道:“那我要是現在給你一副馬吊,你玩嗎”
“玩”牛旭立馬應道,非常堅定。
從某一方面來說,他倒是和謝常刁喬洗塵一樣,知錯就是不改。
“小賭怡情,大賭傷神,你只要以後別再偷東西,別再去騙人老頭老太太,便是一個好老百姓,我們也管不着你。
還有,娶媳婦的時候,記得娶個沒那麼漂亮的,不然賀山君肯定得想法子弄死你,然後惦記你媳婦。”曹變蛟又打趣道。
牛旭一聽這話,急道:“他敢。”
這時魏麒麟衝曹變蛟試了個眼色,後者也明白怎麼回事,就開口道:“行了,你再啃兩塊,就趕緊回去掛着吧,今天還差半個時辰呢,事後便可以放下了休息了。”
“好叻”牛旭應了一聲,就又抱起跟前的西瓜啃了起來。
等他啃完兩塊後,有些扭扭捏捏道:“我能不能打碗水出去喝”
“去吧去吧這點小事還用問我”曹變蛟擺了擺手。
那牛旭便用水漂舀起一瓢水端了出去。
來到門外後,便小聲喊道:“虎哥虎哥,睜開眼,來喝口水。”
那賀山君聞言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當他看到那水送到跟前後,下意識就咕嚕咕嚕的喝了起來。
隨後又如法炮製,給射震射巽兩兄弟也灌了一些,然後自己把自己掛在了杆子上。
算是把這形式給走完了。
院子內,魏麒麟笑道:“這牛旭到也是一個心思玲瓏之人,這剛剛知道接下來的去處,就開始討好這些難兄難弟了。”
李遠則甕聲甕氣的說道:“其實前幾天,他就已經在偷偷給他們灌水了。這傢伙心裏奸猾着呢。”
聽到李遠的評價,魏麒麟哈哈大笑。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生存方式,像他李遠這樣,有一膀子力氣,就能夠讓自己活的很滋潤,別人沒有這個優勢,可不就得多動點腦子,才能讓自己活的舒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