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來勢洶洶,己方人數單寡,寡不敵衆便不可硬撼,只能依靠險要死守,死耗,往死裏拖
拖到對面熬不下去,便是取勝的時候。
就算退一萬步講,新寧城守不住,只要能夠拖掉對方足夠多的資源,對於魏麒麟等人來說,也是可以接受的。
戰爭就是這樣,攻方與守方付出的代價根本無法對等。
也正是如此,纔會有上兵伐謀一說。
不戰而屈人之兵,省下來的將是大量的資源以及金錢。
“我們懂了”吳三桂點了點頭。
魏麒麟仔細的盯着他們的眼睛,確認過眼神,明確的知道他們理會了自己的意思後,才又道:“別做那麼明顯,讓他們發現蹊蹺。具體尺度有你們來把握。”
“嗯”三人相繼點了點頭。
就在三人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魏麒麟忽然開口道:“曹兄”
曹變蛟聞言駐足站定。
“這場戰爭無論如何,最終咱們都會獲勝,這些侵略咱們的人,也將付出應有的代價。你不用揹負着父仇繼續前行。
我們是軍人,我們是國家以及百姓的依仗,我們的每一個決定,都關係着千千萬萬的人的安危,以及將來。所以,放下感情,像一個機器一樣,做出最正確的決斷,纔是一個身爲指揮官,該有的素養。”魏麒麟語氣平淡的說道,沒有任何斥責的意思。
曹剛聞言愣了一下,道:“我知道了魏帥。”
畢竟這近衛軍上上下下都是魏麒麟的人,曹剛在指揮已經作戰的時候,不能夠控制自己的情緒,魏麒麟也清清楚楚。
這種錯誤,在小的戰役上還可以接受,若是大戰役,成千上萬的人,因爲他的錯誤決策而死亡,那可就是罪不可赦了。
就這樣三人陸續離開了魏麒麟的住所,曹變蛟猶豫了一下,還是跟着曹剛離開了。
魏麒麟也長嘆一聲,無可奈何。
其實他還是挺理解曹剛的,畢竟那些與自己關係不大的士卒死後,魏麒麟都頗有感觸,更別說自己的父親因爲安南人而死,這血海深仇想要控制自己談何容易。
等吳三桂等人離開,魏麒麟在桌面的地圖上比劃着不停計算,自己那些援軍什麼時候才能夠抵達新寧城。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一些吵鬧的。
“讓我們去見經略大人,我們抓到了一個奸細。”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魏麒麟想了想沒有想起這人是誰,就開口道:“放他們進來。”
沒多久,一羣少年壓着一個老農模樣的人走到了院中,這時魏麒麟纔想起來他們是誰。
他們正是上次質問魏麒麟爲什麼放了安南人的那些孩子,爲首一人似乎是一個叫冷彬的。
“你叫冷彬對吧”魏麒麟笑着說道。
“是的經略大人”冷彬昂首回答道。
“說說吧,這是怎麼回事”魏麒麟笑着問道。
這時年紀最小的欒安急忙道:“經略大人,我們今天抓到了一個奸細,可是立了大功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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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這時冷彬也是一臉激動,並沒有制止欒安的多嘴。
通常幹這種事情的,可是錦衣衛和西廠番子乾的,今兒卻讓幾個少年給辦了,若是這事兒是真的,那麼這些小年也算是挺有本事了。
這時那個強行被他們拽過來的老農,一臉驚恐道:“不是,我不是奸細,他們弄錯了,經略大人,您可一定不要相信他們。”
魏麒麟仔細的盯着這老農,發現這老農眼睛有些躲閃,似乎在擔心一些事情。
心裏便有了些譜,這老農就算不是奸細,也有什麼祕密藏着。
“你還說你不是奸細我們可是都發現了你的小祕密了,你就老實交代吧。”欒安盯着他怒斥道。
“我今天剛想去左江捕些魚,你們把我強行拽到這裏,說我是奸細。就算誣賴我,也得拿出證據吧,我就是新寧城裏一普通漁夫,你們憑什麼說我是奸細。”老農梗着脖子說道。
“憑什麼你先解釋一下這是什麼。”冷彬說着上前,從這老農身體裏面扯出一張紙來。
這老農掙扎着想要槍,可是身體被欒安等人按着,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冷彬將這紙從他懷裏拿出來,嘴裏大喊道:“還給我,誰讓你動我的東西了快還給我。”
“經略大人,請過目。”冷彬說着,將這張紙遞給魏麒麟。
魏麒麟接過看了一下,裏面畫着兩個比較潦草的小人,小人前面還有不少圓圈,看上去像是葡萄,又像是其他東西。
因爲這畫工太爛,一時間魏麒麟也難以分辨出來這人畫到底是什麼東西。
除此之外,就一點文字都沒有了。
“這是什麼”魏麒麟笑着問道。
那老農這時臉上的惶恐之色更濃,大喊道:“這不是我的,這不是我的”
“剛纔你還說讓還給你呢怎麼這會兒就不是你的了”欒安笑着說道,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
“我我”這老農一時有些語結道。
魏麒麟見他圓不會來,就說道:“這畫畫的拙劣不堪,又充滿想象力,想來是一個孩子所畫,是不是你兒子畫的”
聽到這話,這老農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大喊道:“對對對,這是我兒子畫的,根本跟奸細沒有一點關係。經略大人您一定要爲我主持公道啊。”
魏麒麟聽到這老農的話,笑着看向冷彬,道:“你看,興許你們弄錯了什麼,單憑這幅畫,根本就沒法斷定他就是奸細啊。”
這時冷彬不緊不慢的道:“經略大人,您讓我再問他一問。老梁是吧我記得沒錯的話,你是一個人獨居吧,我可是從來沒有見過你兒子,以及其他家人,你又怎麼證明這是你兒子畫的”
被喚作老梁的老農慌忙道:“我兒子死在兵禍裏面,這是他以前畫了給我的,我一直保存到現在。”
“哦是嗎以前是多久”冷彬又問道,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樣。
“一一個一個月前”老梁結結巴巴道。
這時冷彬忽然笑了起來,意味深長的開口道。
“那你能跟我解釋一下,爲什麼過去一個多月了,這墨跡還不是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