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日的快馬加鞭,南漢王朱漢典投降的詔書,也從太平府一路疾馳到鎮安府,在經過鎮安府到廣西府,後途徑臨安府,進入楚雄府境內。
當然這個臨安府是廣西的臨安府,而不是杭州府的臨安。
這一道每過一城一鎮,傳令的信使就會高高舉起詔書,大聲將南漢王朱漢典投降的事兒宣佈出來。
等他感到南安的時候,半個雲南都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
而等這道詔書傳到安南皇宮後,沒多久就又轉送到了臨安侯府。
這臨安府的當家人姓姬,叫姬溫
姬溫的父親姬聖兵,更是跟着兩位先皇立下汗馬功勞,正是有他的存在纔會有現在南漢這麼廣袤的土地。
只是最終他父親也和兩位先皇一樣,沒有抗住歲月的侵蝕最終撒手西去,將他一人留了下來。
事實上,這次陳滔一力主戰,正是因爲有姬溫在背後支持,才能夠有這般功效,若不然光一個朱漢典姑父的身份,再加上錦衣衛指揮使哪裏有這般能量。
當姬溫將手裏的詔書看完後,隨手遞給身邊的廣南伯晁鑫,道:“晁兄你也看一眼吧”
待那晁鑫將這詔書看完以後,驚到:“真是皇上的筆記,皇上這是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他一向都不喜戰事,又愛慕那個叫月虹的姑娘,現在也不知道人家跟他下的什麼迷魂湯,他便信了別人的話,直接將南漢的江山社稷付之一炬
他對得起列祖列宗曾經流過的血汗嗎”姬溫拳頭死死攥在一起說道。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晁鑫問道。
以前在一場與大明的戰爭之中,晁鑫遭到大明軍隊伏擊,差點就要全軍覆沒的時候,是姬溫站出來救了他,因此他感激姬溫的救命之恩,一直也爲姬溫馬首是瞻。
便是他這廣南伯也是姬溫幫他爭取的。
還有一個叫白文獻的人,他們三人因爲私交甚好,還偷偷交換了名刺,結拜爲異性兄弟。
只是讓他們沒有想到了這次東征廣西不成,還讓白文獻丟了性命。
“讓人去將那力丁請來吧這事兒光咱們商議還不行,得將那力丁也拉攏進來纔行。”姬溫長嘆一聲說道。
聽到姬溫的話,晁鑫便明白了他的想法,揮手讓一人去辦這事兒,同時嘆道:“要是文獻還在多好,何須與這人商議,咱們三兄弟一合計,便能將這事兒給辦了。”
姬溫聽完不以爲意,現在情況不同。作爲南漢名義上的皇上,降明的心思已經很明顯。
而那力丁又是朱漢典的忠實擁護,如果他們再立新王的時候,不將那力丁拉進來一同分配利益,很有可能將那力丁以及他所屬的勢力逼迫到南漢的對立面。
到時候南漢不但要面對大明,還得招架內部的那力丁就有些不太好了。
因此,在確定放棄朱漢典重新再扶起一隻南漢的大旗的時候,首先就想到了那力丁。
由於那力丁與朱漢典關係親近的緣故,雖然他的軍隊沒有駐紮在南寧城內。
己的府邸,因此沒多久他便應邀來到臨安侯府。
自持武藝高強的他,甚至沒有帶幾個護衛。
只是與兩個小廝一同便來到了臨安侯府,進入屋內之前還主動讓那兩個小廝候在門外。
見到那力丁後,姬溫慌忙抱拳道:“見過那指揮使。”
“臨安侯客氣了,你爵位比我高,用不着向我行禮。”那力丁擺了擺手,卻沒有側過身子。
“應該的,若不是那指揮使你主持着,說不定這次與大明的戰鬥,咱們的損失更加嚴重,所以說於國於民,那指揮使您都有大功。”姬溫又道。
“別繞圈子了,你今兒叫我來肯定有要事,若不然也不會喊我,直接說什麼事情吧”那丁山擺了擺手,便找了一個椅子就說下。
這時姬溫向晁鑫使了個顏色,後者將那詔書遞給那丁山。
等那丁山接過這詔書掃了一眼,眉頭也死死鎖了起來,道:“這麼說來,不是大明的詭計,是咱們皇上一心想要降明不欲再管南漢的江山社稷與百姓”
“應該就是這樣了”姬溫嘆道。
自始至終晁鑫都一句話沒說。
聽到這話,那丁山沉默了起來,臉上的表情也陰晴不定。
他是朱漢典的得利屬下。
可是這也得有一個前提,只要朱漢典還是南漢的皇帝,他就可以爲朱漢典效力。
現在朱漢典向大明投誠了,自己都生死未卜。
他們這些曾經的亂臣賊子,能跟他一塊兒向大明投誠嗎
到時候負荊請罪後,要殺要刮就是別人說了算了。
且不說現在的富貴沒了,便是連今後的小命也不好說。
這個時候是讓他選擇繼續效忠於他曾經的主人,還是跟着眼前這些野心勃勃的傢伙們,幹一件大事,那力丁也猶豫了起來。
“你們準備怎麼做”那力丁忽然擡頭問道。
聽到這話,姬溫嘆道:“皇上生性怯弱,又沒有行大事的魄力,一直由他帶領咱們南漢,早晚會出事情
現在他既然已經被大明勸降,我們便不再去理會他可是我們也不能丟了南漢的基業,更不能丟了建文帝的夢想我們得繼續和大明抗爭,將屬於我們的故土搶回來
我聽聞靖王朱漢庭頗有賢名,而且前段時間他負責的海貿事情,也幫我們南漢賺到了不少銀子,好讓百官有餉可發正好最近他休沐在家我們可以去請靖王朱漢庭來爲我們主持大局。”
姬溫這話意思很簡單,朱漢典本來就能力不足,能坐到這位置,全是靠他的血統原因,南漢讓他帶着早晚得出事情,現在好了,朱漢典出了問題。
我們也不能忘了南漢的基業,更不能忘了建文帝的夢想
所以,我們這些人得站出來,繼續爲南漢服務,正好這靖王名聲又不錯,只要將他推舉出來,咱們就能夠繼續逍遙快活。
可是這一切的話,歸根結底就是一個字兒。
利
只有這樣,他們才能讓自己的利益與權力得以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