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舉之事,乃是國之大事,不管是對於國家還是個人來說,都是極其莊重和重要之事。”陳蓮生緩緩地說着。
“若是真要有什麼應對之策的話,無非就是熟讀四書五經。最爲重要的,卻是要掌握當時所出之題,應有的立意,只有這樣,才能在衆多考卷之中脫穎而出,成爲天選之人。”
“會試之事,並不算難,真正難的在於殿試。對於普通學子而言,一輩子第一次能夠進入皇宮,又是考試,這其中所要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就算是你,多多少少也會緊張吧?這中間若是稍有差池,不僅僅是考試失敗,甚至還會有殺身之禍。”
魏麒麟無語的看着陳蓮生:“不是吧,參加個考試還有殺身之禍?”
陳蓮生認真的看着魏麒麟:“殺身之禍多了去了。要麼是答題所涉敏感,要麼是言行失常,曾經更是發生過學子在皇宮中迷路,闖入禁地,最後株連甚衆之事。”
在皇宮中還能走偏?
魏麒麟不禁嚥了一口口水,自己如果是真的普通學子的話,聽上去還真的十分的兇險。
隨後,蓮生先生又就科舉考試需要注意的事項,一件一件的跟魏麒麟說了清楚,魏麒麟則是不斷的就是自己不知道的地方進行發問。
原先魏麒麟對於科舉考試就是懵懵懂懂,但是經過蓮生先生一解釋,卻發現這其中的道道,實在是多。
不然,怎麼說做任何一件事情都是不簡單的呢!
不僅僅是要考上狀元,就算是要考上賜同進士都十分困難。
兩人說得差不多了,另外一邊,卻傳來了一陣聲響。
魏麒麟將頭往旁邊一偏,發現一道身影,正在梨園中穿來穿去。
“呃。雪見,你在幹什麼呢?”
魏麒麟一下子便站了起來,高聲地對唐雪見喊道。
站在樹端的唐雪見,一下子從樹上跳了下來,將手中的物體笑呵呵的說着:“老公,你看,我手中打到了一隻雞!”
哇擦!
“雞……你趕緊過來……”
魏麒麟汗都快要出來了,一旁的陳蓮生更是尷尬異常。
唐雪見“喔”了一聲,手上提着一枝花錦雞,屁顛屁顛的跑到了魏麒麟的身邊,然後還賣弄似地將花錦雞往上揚着。
“雪見啊,這裏可是皇覺寺,你倒好,直接在這裏殺起雞來?”魏麒麟無語的看着唐雪見。
唐雪見嘿嘿一笑,連忙將花錦雞往自己的身後一藏。
陳蓮生站起身子:“得得,既然雞都打了,你就不要怪這位姑娘了。咱們乾脆走出皇覺寺,到迎客亭去坐坐吧。”
迎客亭,位於皇覺寺外的高山上,海拔估計得有三四百米,景緻倒還算不錯。
幾人收拾一番,很快便轉移到了迎客亭。
隨後蓮生先生便開始吩咐其小廝生火。
這個小廝就像是變魔術一樣的,拿出了鍋碗瓢盆。
魏麒麟一看就愣了:“天哪,你這隨從也太牛掰了吧?他怎麼能背得了這麼多東西?”
“他呀,能做的事情多了。我們就先別管了,先讓他們兩個,做一頓湯吧。現在都快大中
午了,你不餓我還餓呢。”陳蓮生說着,用扇子輕輕的敲擊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兩人坐進了迎客亭,這裏可比梨園要安靜的多,加上又是雪天,方圓百米之內都沒有人。
剛剛落座的蓮生先生露出了尷尬的神情,無奈的搖了搖頭。
“不是我沒用心,而是尋找柳妃之子,真的非常困難,先別說柳妃的兒子了,光是柳妃,在民間就有衆多的傳說。”陳蓮生回答道。
“那你給我說說,柳妃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啊?這段時間我也在祕密訪查,聽說,先帝的衆位后妃之中,最爲神祕的便是這位在太子府就歿去的柳妃了。”
魏麒麟無奈的嘆口氣。
自己可以說是擁有了大明最爲強大的特務調查機構,然而想要找到一個女人,還是在後宮掛了的女人都那麼的困難,相關資料更是少的可憐。
“有傳說,柳妃本身是名震大江南北的青樓女子,只賣身不賣藝……”
“等等!只賣身不賣藝?”魏麒麟當時就愣住了。
陳蓮生連忙在自己的嘴上輕輕地拍了一下。
“瞧我這話說的,是隻賣藝不賣身……口誤,口誤。有一次,先帝在還是太子的時候,微服私訪之時,遇到了柳妃,兩人相引爲知己,先帝便通過一番操作,將柳妃納入到太子府之中。只不過柳妃在太子府中的地位十分的尷尬,後來不僅僅是太子府中的妃子對柳妃不滿,老皇上知道了這件事更是大加訓斥。只不過老皇上當時年紀已大,也就只得任先帝如此做了。”
“還有傳言說,柳妃乃是外域女子,長相奇特,深得皇上傾心,後因爲一些原因,使得柳妃重病。傳言柳妃會巫邪之術,先帝的死更是源於柳妃的詛咒和巫蠱之術。只不過因爲這一切都是在十幾年前的事情了,自從柳妃十幾年前意外暴病身亡之後,便再也沒有相關的消息了。”
“最爲離奇的,卻是說柳妃本是江湖女子,本來是想要去刺殺當時還是太子的先帝,然而卻被先帝的文采風流所深深折服,因此兩人才在一塊。後來因爲柳妃不能夠習慣王府中的生活,纔在進入王府幾年之後便飄然離去。”
“歸根到底,這都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要想有個真實的模樣,很困難。甚至我還調查出,其中極有可能跟魏忠賢還有些關係。因此如果想直接去找柳妃的兒子的話,難度真的很大。”
陳蓮生幽幽地嘆了口氣,他有很多的辦法去做很多的事情,但是在這件事情之上,陳蓮生操的心也不少,但是他實在是找不到柳妃的兒子。
魏麒麟的打算陳蓮生也明白,無非是想找一張長期飯票。
當今的皇上是不可能長期靠的住的,信王朱由檢就更加不用考慮了。一旦朱由檢登上皇位,擁有了至高權力,不管是東林黨人,還是閹黨等人,都不可能有好下場。
因此,陳蓮生也是抱着極其重視的態度去完成這件事情,怎奈這件事情的確是超出了陳蓮生的能力範圍,因此當魏麒麟問起之時,雖然陳蓮生說了很多傳聞,但其實大部分都並沒有什麼用。
“這難度我自然知道,不然也不會麻煩您蓮生先生了。對了,剛纔聽你說,我叔公在這件事情中也有所牽連,到底是怎麼回事?”
魏麒麟歪着腦袋,認真的看着陳蓮生。
陳蓮生點了點頭,眼睛卻看向了遠方,咬緊了自己的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