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二廣和趙大海站得有些久便去找王鐵柱,他倆走到毯帳南面一看,“咦!”一羣人都圍在烏力罕身邊。
陳二廣從人羣中拉出一個蒙古老者問:“你們這是在幹啥呢!圍在一起?”
老者遲疑了一下道:“烏力罕要變賣家產,賠償在這次打鬥中受到損失的人家…所以…嘿嘿…”
“那…你家有什麼損失!”陳二廣仰臉問道。
老者低了低頭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家的鍋盆被砸爛了一個…”
“什麼?!”陳二廣一愣,看了看趙大海。
趙大海鄙夷地笑了笑:“一個鍋你也要賠啊!還要不要臉!”
老者臉色一變,轉而嬉笑道:“哎呀,我這個老頭子,窮得連口飯都喫不上,這口鍋對我來說可重要得很呢!”
陳二廣趙大海大笑一聲:“行了,行了!不阻擾你去要賠償了。趕緊去討你家的鍋吧!”一把把老者推了過去,老者踉蹌了幾下,差點跌倒,竟還扭頭對兩人笑了笑。
王鐵柱看見陳二廣便喊:“你們倆怎麼還欺負一個老頭!快過來!”
陳二廣趙大海看見王鐵柱過來,便走過去分別站在王鐵柱兩旁,然後鄙夷地說:“沒想到這些人這麼貪小便宜!”
王鐵柱也嘆了口氣:“他們都把烏力罕當金庫了,都想撈個便宜,這烏力罕也真是夠慷慨的!”
這時魏麒麟來找王鐵柱三人,正要說些什麼,卻看見一羣人把烏力罕圍得是水泄不通。
魏麒麟有點疑惑,問王鐵柱:“這些人都在幹嘛呢?”
王鐵柱便把這些人索要賠償的事講給魏麒麟,魏麒麟一聽瞬間來氣:“一個鍋都要賠?”
隨後嘆了口氣:“這些人是要烏力罕傾家蕩產啊!”
再看烏力罕,他正被幾個人猛烈追討。
“烏力罕,你是不是跟阿古拉一樣,不捨得啊?!不捨得就別裝好人啊!”
“我的頭飾可值三頭羊,你得賠我三頭羊纔行,少一頭都不行!”
“我的胳膊受了傷,得花好多錢買藥!這一帶求醫多麻煩,烏力罕你就賠我一匹馬吧!”
……
烏力罕被逼得無處藏身,哀聲道:“我家裏值錢的東西都賠給那些損失比較嚴重的了,現在是真的拿不出東西賠你們了,要不你們再寬限我幾天!”
“哼!我看是你吝嗇吧!找那麼多借口。”
“他們的損失是損失,難道我們的損失就不叫損失,烏力罕你不能厚此薄彼啊?!”
……
當人性的貪婪爆發之時,就如同洪水猛獸一樣,一發不可收拾。
這羣人見別人已經拿到好處了,怎麼肯罷手,一個個圍着烏力罕,幾乎要把烏力罕撕成碎片,分了吃了。
烏力罕也沒想到竟然有這麼多人來撈油水,本來是出於善心安撫大家,現在一個個都要吃了自己,弄的有一些騎虎難下。
魏麒麟實在看不下去了,走上前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在大明就聽說了,蒙
古跟後金一樣,都是愚昧不堪之地,雖有人形,卻如同飲毛茹血的動物一般,當時還不信,今兒個一見,果然如此。真是可笑啊,可笑!”
可又礙於魏麒麟那恐怖的戰力,只敢指着他你你你的喊着,卻不敢多說別的。
最後還是一個肥碩老婦率先開口:“你這個姓魏的漢人,別以爲你救了我們,就可以無端的來罵我們,我們蒙古如何做事,還用不着你這個漢人來教。你們漢人要是真有本事,也不會被後金打成那樣。說我們愚昧不堪,你們連愚昧不堪的人都鬥不過,那自己又是什麼呢?”
“就是,就是!我們家因爲烏力罕他家的人,死了人又壞了東西,找他要點賠償有什麼不對,別以爲你有點本事,就可以對我們說三道四。”
“哼,我看這事跟這漢人也脫不了關係,如果不是他出現在這裏,也不會死那麼多人。”又一個老頭說道。
看到這些人忽然都掉轉風向,烏力罕臉色也很難看,畢竟魏麒麟是替他說話的,當即說道:“好了大夥兒別吵了,今天欠你們的東西。我烏力罕一定會賠的,只是現在真的已經傾家蕩產了,還請你們寬限一些時日。”
塔娜則大喊道:“你們這些人真不要臉,人家魏巴圖救了你們,你們現在反而來指責他,如果沒有他,在場的有幾個能活下來的?什麼時候咱們蒙古都變的這麼忘恩負義了,魏巴圖可是我們的大恩人啊!”
塔娜的話,讓一些人紅了臉,可是依舊有一些拉不下面子。
“可就算這樣,他也不能罵我們啊!”胖婦人又道。
那老頭也開口道:“烏力罕都答應要賠償我們了,關他一個漢人什麼事兒。”
聽到這裏,魏麒麟又哈哈大笑:“給給給,烏力罕把你家的所有東西都給這些人!鼠目寸光!一個個都鼠目寸光,就知道要這些無用之物,你們的腦袋都要搬家了,卻不得而知。”
魏麒麟這話,就像是澆在沸油裏的水一樣,瞬間引起軒然大波。
“姓魏的,你把話說明白,什麼叫腦袋都要搬家了。”
“就是,你今天要不把話說明白,我們跟你們沒完。”
魏麒麟笑了笑,又哼道:“虧你們都是下馬澗的人,死到臨頭了還不自知。那森歐德平時待人如何你們也知道,他雖然死了,可他還有個姐姐!他的姐姐嫁到了奈曼旗部!你們都是知道的,你們就知道森歐德不好惹,難道奈曼旗部的人就好惹嗎?”
一人站出來道:“你是說,奈曼旗部會因爲森歐德來找我們報仇?可是森歐德之死,跟我們也沒有關係啊,是你殺了森歐德,就算是報仇,也是找你報仇吧?”
魏麒麟又笑了笑:“還真是小人物的僥倖心理啊!之前森歐德大開殺戒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們跟這件事情沒有關係,可是他的屠刀還是揮向了你們。
森歐德的姐姐,只知道他弟弟在這裏死了,所有參與他弟弟之死的人,他肯定都不會放過,因爲大人物的怒火,總的你們這些大草原螻蟻的鮮血來熄滅,更別說,你們大多數人都擁有數不盡的家產,就算下達命令的人沒有心思牽連你們,但也不代表執行命令的人會放過你們。
只要你們跟這件事情有關,只要你們家裏有足夠的財產,只要你們沒有抵抗的能力,你們就只能成爲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