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拳擦掌就等晚上大幹一場,結果,冷不丁兒一個電話打到了卓峯手機上,打亂了他的部署,是大學城派出所所長崔磊打來的。
“卓峯,你是不是住在青城大學家屬院五號樓六單元七樓?”電話中的崔磊,語氣一如既往的死板。
年跟前,派出所又不是居委會大媽,沒有那麼閒,沒事纔不會找你嘮嗑,莫非是家裏出事了?
“是的,崔警官,什麼事兒?”
“你家裏進賊了,鄰居報的警,趕緊過來下。”
“能不去麼?我家裏沒啥東西可以丟的啊?”
“叫你來,你就來,廢話什麼?房東都到了。”
卓峯眉頭一皺,有點膈應,早不被盜晚不被盜,偏偏現在被盜。
自己正忙着晚上採訪,一來一去,莫要耽誤了正事,可警方傳喚,你又不好不去,況且房東也到了,至於丟什麼東西,估計房東比他還緊張,畢竟自己那狗窩,一眼就能望到底,屁值錢的東西都沒有。
算了,去去也好,和崔所長套套近乎,拉拉關係。
至於被偷,卓峯打算速戰速決。
“好,馬上到。”
照例是十幾分鍾,卓峯就到了家屬院,上了七樓,才知道損失有多大,和自己預料的差不多,損失的大頭是房東,只見整扇防盜門被翹起來了將一半,強大的外力使其變了形狀,宛如有人使勁向外折了一下,整扇門成了一個字形,撬門的地方,露出一片紅色的磚牆,
乖乖,這麼暴力!
聽說過什麼貓眼撬鎖,錫紙撬鎖,電鑽撬鎖,獨獨沒見過這麼暴力的卸門開鎖,這哪是撬鎖啊,簡直就是撬門、卸門,這小偷不會是想把門也給偷了吧。
房東正在屋裏和另一位警官錄筆錄,崔磊見卓峯來了,就先詢問起來,
“你什麼時候離開的這裏?”
“早晨,7點多鐘吧。”
“最近有沒有發現可疑的人?”
“可疑的人?咦,還真有,昨天發現有兩個人追蹤我。”這時候,卓峯又開始後悔,早知道就早點去買暗訪包了,起碼能把那兩個不懷好意的人在警方這裏掛個號,抓不住也噁心噁心他們。
“什麼特徵,有沒有照片、錄像什麼的?”
“沒有。”
“去檢查下損失了啥。”崔磊一邊皺着眉說着,一邊琢磨,昨天追蹤,今天被偷,這個記者還挺“喫香”,案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關鍵就是當事人是個記者,有些敏感,少不的得好好查查,調調附近的錄像查驗一番。
“應該,沒有什麼吧。”卓峯遲疑道。
能有啥損失的?客廳,沒自己的東西,廚房,只有一堆做飯的傢伙,主要的臥室呢,滿屋子都被翻得亂七八糟,稍稍一收拾,看起來好像沒少啥,可仔細一瞅,咦,我的那個英勇就義的暗訪包呢?我的電腦主機呢?
還是,莫非這小偷是個技術宅,看上了自己硬盤上那幾百個的珍貴資料了?
沒頭沒腦。
卓峯這裏損失不大,自然不心疼,但是房東直接損失了一扇防盜門,這要是換新的,少說也得幾千元,看到卓峯來了,他眼前一亮,連忙喊道:“卓記者,卓記者,這事兒你可得好好報道報道,自個兒家的事兒,要上心啊。”
損失已經造成,房主自然是心疼,對這小偷的作風也是深惡痛絕,想着讓卓峯見諸報端,給警方點壓力,好早日破案,出出這口惡氣。
“好的,好的,一定一定。”滿口答應下來,卓峯做好了筆錄,扭頭就撤,今晚報社還有個大行動等着自己呢,萬不能因爲這點小事耽擱了。
再回到報社,已經是晚上7點鐘了,草草對付了點蛋炒飯,把家中被盜的事兒寫了個屁稿,交了上去,發不發隨意,一副心神重新撲到今晚的病死豬肉事件上來。
重新和洪老闆通了個電話,他還是不想見面,只是答應現場見,卓峯只好先告訴宗隊長計劃不變,又和梁瘋子商討了幾個方案,考慮到報料人極其小心,害怕暴露引起報復,決定只派卓峯一名記者,帶上暗訪包,坐謝陽江的車去採訪,相信有食藥監局的執法大隊在,應該出不了什麼意外。
臘月的夜,格外的黑,五步之外就看不到人影凌晨的風,分外的冷,一陣緊似一陣的北風,呼呼地吹着,卓峯裹着報社值班準備的軍綠大衣,上了謝陽江的車,還是車裏暖和啊,老謝40來歲,老司機了,跟着報社老記者們東跑西顛,見識自然夠多,看到卓峯裹着大衣上了車,給了個讚賞的眼神。
“去哪兒?”
“往南,市食藥監局和執法大隊匯合。”
話不多,也不多問,也沒有因爲卓峯是新人而拿架子,老謝這點挺好。記者外出採訪,自然是以記者爲重,凡事聽記者的,不該問的不能問,不該說的不要說,記者說往哪裏開,就要往哪裏開。
報社的這輛採訪車是輛,跑了少說也有個十萬公里了,車況還湊合,三下兩下老謝就把車開到了市食藥監局門口,那裏也停着一輛執法車,黑白塗裝,印着食藥監的字樣,頗有震懾力。
“宗隊長,辛苦了,這麼老晚還麻煩你出任務。”卓峯走下出來,握住宗子明的手,真切地說。
“哪裏,哪裏,都是工作,就別客氣了。”宗子明很大度,拍了下卓峯肩膀,笑着說道,這病死豬肉事件,他已經向上級彙報了,很重視,而且這事兒本就是他的分內之事,如果能順利拿下此事,也算是一份業績。
“那,咱們開車走?”卓峯商量道。接上頭了,就別耽擱了,早點趕到約定好的地方,一邊等着一邊慢慢聊,萬一有啥意外也好變通。
“出發,電話保持聯繫。”
說完,兩人就分別上了車,報社一輛車2個人,執法隊是一輛車5個人,人員配置不錯,應該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