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紅雪首先打破了車內的平靜,她輕擺臻首,眼波流轉,望着副駕駛上的男子。
這位卓記者,看起來不僅僅長得帥、文采好,現在感覺其膽量也是不小,富有急智,就在剛剛那種情況之下,還能想出如此智計。
“比起洪老闆來,我更相信你。”
卓峯望着身邊這位警花,那纖細的手指,銳利而靈動的雙眼,有些奉承地說道。
想起當晚的決定,他沒有一絲後悔。
如果讓洪老闆逃脫,所帶來的就是無窮無盡的麻煩、無窮無盡的報復,與其那樣,真不如賭上這一把,就賭這位警花的槍法是不是有傳說中的那麼準,手是不是比洪老闆快,如今看來,自己還是賭對了。
“是麼?沒有其他意思?”傅紅雪紅脣微微抿着,臉色有一點點不太自然。
“這個,真沒有吧。”
“那就是隻有一點?”
“這……”
想起即將要見到的蘇夢琪,再望着身邊這位警花,卓峯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想起先前兩人相識、相知的過程,聽着傅紅雪略略帶點醋味的反問,若說一點都沒有感覺,那就是在欺騙自己。
美色在前,哪個男人不會動心?除非他不是男人,是太監。
但想起心中那個真切的人影,想起蘇夢琪的一往情深,更想起和林宛白之間,那短暫卻難忘的戀情,此刻的卓峯彷彿一瞬間成熟起來,情絲如緞,當斷則斷,既然選擇了蘇夢琪相思相守,那就別再到處沾花留情。
“紅雪同志,真心感謝你這兩天保護我。”
“嗯?”
正式而冷冰冰的回答,讓傅紅雪剛剛起波瀾的心,一下子又靜了下來,這是拒絕麼?連一絲交往可能都沒有麼?她橫了一眼卓峯一眼,似乎嗅到了什麼味道,淡淡地回道:“有女朋友了?”
“嗯。”
原來自己是自作多情,看來父母說得真對,嫁人要趁早,否則好男人都被搶走了。
想到這裏,傅紅雪又自嘲般地嘀咕着:世上好男人多的是,何必想着這根草,後又思道:我這個危險無比、天天加班連個休息時間都沒有的工作性質,何時才能找到另一半?
兩人各存心思,一路再也無語,桑塔納穿過開發區,駛入東城區,最後停在了青城大學家屬院東門口。
“再見,紅雪。”卓峯下得車來,打好招呼就朝着“油條哥”的早餐攤走去,好久沒喝老張的羊雜湯了,真想。
可剛剛沒邁幾步,就感覺胳膊一緊,一條纖細的胳膊跨住了自己,他扭頭一看,眼前正是傅紅雪那似笑非笑,面含揶揄的表情。
“段大少,我好餓呀,請我喫頓早餐不?”傅紅雪的胳膊越箍越緊,這頓飯看來是不喫也得吃了。
“呃,啊,好的。你喜歡喫什麼?”卓峯無奈地問道,他這個暈,這傅紅雪莫不是發了花癡?這個要命的時間來撩撥自己,萬一被蘇夢琪碰到了,可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油條豆漿。”
“老任,來一碗豆漿,一碗豆腐腦,兩斤油條。”
“紅雪,哎,你還是放手吧……”卓峯一語雙關地道,。
“放手也行,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傅紅雪嘴角含笑,眼中射出一股耐人尋味的目光。
“什麼條件。”
“我的電話不許不接。”
“好。”
“我的微信不許不回。”
“好。”
喫幹抹淨,付款就要走人,任老闆突然就臉色怪異地湊了過來,說道:“卓記者,今天一大早我剛出攤兒,就有個年輕人來找你,開寶馬車來的,可着急了,問了好幾次,估計有急事。”
這種舊家屬院裏,沒什麼好車,有錢人早就搬出去購置豪宅了,所以來個豪車,任老闆自然就上了心,更何況還是找卓峯的。
“咦,年輕人?找我?姓啥?”卓峯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誰了。
“好像是姓閆,說有消息的話給他打電話,還給了我名片。”
閆?莫非是閆傑?也只有這小子知道我住的地方,只不過他這麼着急來找我有什麼事兒呢?卓峯心中納悶,也沒有接任老闆手中的名片,而是借了傅紅雪的手機,直接撥了起來,死黨的電話,自然是默記在心的。
手機震動了一下,很快就有人接了。
“喂,閆傑,找我什麼事兒?”
那邊閆傑接了個陌生號碼,猶自還在納悶,突然一聽這口音,心中大喜,嘴上就越發損了起來,喊道:“你個賤人,這兩天跑哪兒去了,害的我苦找,差點就要給你送花圈了。”
聲音挺大,說得一如既往地難聽,卓峯皺眉扭頭望了一眼傅紅雪,果然這警花在抿嘴含笑,閆傑這小子嘴巴真損,不給他點顏色看看,還真以爲我這染坊是白開的?
“唉呀,你個,你個那啥,有事快說,你兄弟我這兩天正在渡九天雷劫,剛剛正在閉關,突然掐指一算,有人劫數已到,馬上就要應劫變渣,這不馬上出關來看看熱鬧。”卓峯嘴裏流氓兩字剛要脫口,又感覺有失風度,只好隱晦嘲諷道。
“唉呀,對呀,卓哥,卓少,我還真是在渡劫,應劫,快來解救我一番,我爸今天凌晨就被東開發區公安分局抓了,現在還沒回來,我這不就成了沒頭蒼蠅了麼?想來想去,想起你和那個局長好像有點交情,這不就想找你問問,可你小子失蹤了好幾天了,我找了幾圈都找不到。”
那頭的閆傑很着急,深更半夜老爹被抓,消息全無,託了好幾層關係,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
“咦,閆傑,你老爹被抓了?”卓峯驚道,突然又想起在“天逸特種氣體公司”拍下的那一段錄像,莫非是因爲這事兒被牽連了?不過,到底閆傑他老爹到底和111案有沒有關係呢?這個案子後期怎麼處理的?
自己不知情,但身邊這不是有個專案組成員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