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凌厲的氣勢,透過電話衝了出來。
三人均是有些遂不及防,皺起了眉頭。
好可怕的三連問,好強勢的老婆。
這秦嵐老婆真是個極品。
白山黑水瞬間打消了之前的疑慮,退了兩步,坐在牀邊上,暗笑連連,看卓峯如何應付這位母老虎。
雖然傅紅雪嗓音變得沙啞,但聲色總是不會變,電話那頭就是她。
演得還真像那麼回事。
卓峯心裏讚了她一下。
這丫頭,真上道。
果然又變成了自己的“老婆”。
只是這便宜老婆也太難伺候了。
卓峯望了白山黑水一眼,尷尬地笑了笑,道:“哎呦,這不是一直在找麼?”
“前兩天在山裏,沒信號,就沒給你打電話。”
“這不剛有了準信兒,就給你打電話了?”
“放心,我心裏只有你,怎麼會找其它女人呢?你那麼溫柔,那麼體貼,那麼……”
當着外人的面,卓峯憨憨地就說起了瞎話、情話,樂得白山黑水有點兒肝疼。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這對夫妻真極品。
那頭,傅紅雪眉頭輕皺,沒想到數個月沒見,這小子還是這副欠揍的德行。
才說兩句話,就開始喫自己豆腐了。
旁邊幾位傅紅雪的同事,聽着兩人之間的談話,也是暗暗發笑。
真沒想到,一個回合下來,“母老虎”就遇到了對頭。
傅紅雪不想多事,想了想,繼續問道:“別說廢話了,娃娃到底找到了沒?”
一邊說,話音越來越小,神神祕祕的。
卓峯也很配合,附身對準話筒,道:“找到了,錢你準備好了沒?”
“早就準備好了,在家裏放了好幾天了,我晚上睡覺都不踏實,放哪兒都不放心,你什麼時候到呢?”傅紅雪終於問到了核心問題。
自己,連同幾位身邊的同事都一陣緊張。
怎麼去接那這位新的便宜老婆,卓峯說了不算。
他扭頭望向白山黑水。
白山見狀,說道:“讓她打車到灤縣客運站門口,咱們開車去接她,讓她一個人來。”
“聽見了沒?人家讓你打車到青城市的灤縣客運站門口,灤縣知道不?不知道查查地圖。”卓峯囑咐着。
“灤縣?青城市的?還打車,忒貴了。”
“嫌貴就別要娃娃了。”
“那,行,那我馬上打車過去。”傅紅雪遲疑了片刻答應了。
然後,卓峯又叮囑了一番路上注意安全什麼的,通話這才結束了。
此時,白山黑水已經吸上煙了,吞雲吐霧着,
很明顯,卓峯暫時是通過了這次考驗。
屋裏氣氛也暫時緩和了起來。
看了看手機,已經7點鐘了,卓峯想去幫忙買早餐,
白山搖了搖頭,攔住了,讓兩人洗漱收拾了一番,三人就上了車。
依舊是白山駕車,出了後院,在路邊稍停了片刻,買了三份早餐,一邊喫着,一邊往青城市方向趕。
彷彿要發生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兒。
白山緊緊地盯着前方,陰沉着臉,一聲不吭。
一向健談的黑水,似乎也被感染了,一路沉默不語。
沒有走高速,也沒有走國道,開着導航走得好像是一條省道,路上奔馳着各種重型卡車,把道路軋得坑坑窪窪。
即使這樣,每要過一個路口,白山都要仔細觀察一番。
頗有些風聲鶴唳。
卓峯估摸着,先前白山之所以起疑心,或許就是太緊張了,畢竟青城市最近在嚴查人販子。
很意外,一路上很順利。
三個小時後,三人就到了灤縣。
灤縣很大,位置也很微妙。
北接青城市,南連南州省,縣裏一半平原一半山區,貧富差距很大。
在灤縣客運中心門前,傅紅雪肩上挎着一個小包,手裏拎着一個碩大的包袱,上了車。
黃臉、燙的捲髮、紅黃相間的上衣,和黑白相間的褲子,一身花花綠綠,打扮得像個小丑一樣。
卓峯看了心中有些發笑,真不知道她從哪裏淘來的這些衣服。
時尚,又老土。
傅紅雪沒有那麼多顧慮,只要能破案,穿再土一點兒也沒關係。
一上車,她就主動湊到了卓峯身邊,偷偷地擰了他一把,問道:“老公,娃娃到底在哪裏?”
一邊說着,傅紅雪還一邊擠眉弄眼,挺像那麼回事的樣子。
卓峯渾身一哆嗦,眉頭擰着,左手就去摟她的腰肢,道:“着什麼急,兩位哥哥都安排好了,到了地方,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傅紅雪瞅了一眼卓峯那不老實的手,不動聲色地把左手放下去,鐵鉗般地一擰,卓峯那手就鬆開了。
“東西我都準備好了,我估摸着應該沒落下什麼,你瞧瞧全不全?”說着,傅紅雪打開了那個大包袱,小衣服、小褂子、小鞋子、小襪子、水杯、奶粉和奶瓶……
挺全的。
卓峯裝模作樣地翻看了一遍,頗爲驚訝。
表揚道:“老婆,你帶的東西挺全的啊。”
結果,傅紅雪暗暗伸過去一隻手,又是一擰。
卓峯忍着痛,把她那手偷偷按住,說道:“哎,兩天沒見,老婆你又變漂亮了,怪想你的。”
說着,卓峯身體就要靠過去,看樣子,下一步就要在車裏親熱起來。
傅紅雪眉頭微皺,算是怕了他這流氓手段了,趕緊縮回手來,側過身去,輕推了他一下,輕聲提醒道:“大白天的,幹什麼?”
卓峯得意地笑了,憨憨的。
一邊笑着,卓峯一邊環顧着吉普車外的環境。
灤縣客運站外面人多車更多,大車小車行人一個比一個能加塞,
馬路兩邊是兩排便捷早餐店,即使已經快中午了,依然在做着“早餐”。
沒有看到警方的人,除了傅紅雪。
應該是喬裝過了,就隱藏着這些人流車流之中。
一張無形的大網已經撒開了,隱隱地罩着這輛吉普車。
卓峯相信,只要進了這張網,這輛車就是插翅也難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