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青龍臥墨 >03 青衣玄衣
    衆人忙又尋去,依然不得。那家丁有些氣頂,此話雖是爲他幫腔,可他並不領情,爲了維護老爺尊嚴,他便大吼一聲:“死……瘸子,你再胡說,看我不撕爛你的臭嘴!”說着,擼起袖子,便往前走。

    那匠人聽得有人罵他,轉過身來,一臉無奈,不解問道:“我又沒得罪誰,你罵我何來?”

    “我……不但罵你,我……我還要打你,來來來!”說話間,人便來到匠人近前。

    “哈哈,奴才就是奴才,別人把你當人看,你卻依舊自作賤,唉!可嘆,可嘆。”此話又起,那家丁聽來並非花匠所說,繼而停步,指着花匠道:“我……說瘸子,是不是你在裝神弄鬼?”

    “心中無鬼不說鬼,說鬼便是心中鬼。莫再胡亂猜度了,我在你家房頂上呢!”

    衆人一聽是有人在房頂之上,俱是擡頭看來,可左瞧右瞧,卻是什麼都沒瞧到。

    “我看你纔是裝神弄鬼,既然說自己在房頂上,爲何卻不見蹤影?”審百玉驚恐地斥責道。

    “不見蹤影爲眼拙,不識忠善爲心拙。朗朗晴日,何來不見?”隨着話語聲,只見一青衣之人,於西廂房頂慢慢坐起。這時,衆人才瞧得清。只見他長髮篷松,髒亂無形,數縷垂於面前,遮去了大半個臉,兩臂交叉,懷抱一把長劍。乍看起來,很是寒磣。

    “你是何人?爲何是這副打扮?又爲何會在我家房頂之上?”審百玉三問。

    “清夢漫漫,爲你所攪,還好意思發問?適才聽來,你家之事,已火燒眉毛,還是操心自己的事吧。不過,你要小聲些,輕柔些,莫再來吵我。”說罷,那人打了一個哈欠,伸了一下懶腰,便又躺下。你別說,他這一襲青衣,躺在青瓦之上,還真是難以覺察。

    “啊……呀!你個小乞丐!臭乞丐!竟然跑到我們家房上來,還裝什麼冷酷,看……我不打暴你的臭臉!”那家丁大叫着,並四下尋找梯子。

    審百玉也急昏了眼,連連說道:“快往外趕,快往外趕!”

    就在這時,那人突然起身,輕輕一躍,便從房頂跳下,衆人還未反應過來,那人已是到了家丁身前。只見他伸出手,“啪啪啪”對着那家丁便是一頓猛抽。直抽得那家丁如波浪鼓一般。

    “叫你們不要吵我,就是不聽,就是不聽!平生最恨叫乞丐,你卻偏偏大叫來,想過嘴癮我成全,打完耳瓜,我看你乖——不——乖!”

    家丁哪裏喫過這虧?忙想躲開,可兩個腳尖被人家踩住,根本動彈不得,只能任其打來。那人打得速度之快,讓人目不暇接,就是家丁想叫喚兩聲,都得不到空來。隨着有節奏的啪啪之聲,衆人不禁也轉動起腦袋。

    “壯士手下留情!”月伴眠見情形不妙,便忙大聲說道:“下人無知,冒犯了壯士,還望勿同他一般見識,快住了手罷。”

    聽是一位老人話語,那青衣人便停了手。可家丁卻未停下來,那腦袋依舊不停地左右扭動,口中流出的鮮血,也如飄帶般隨着晃來晃去。

    青衣人用手指在他的肩部輕輕一戳,旋即跳開,家丁站立不穩,便轟然倒了下來。

    “你怎可如此無禮!”審百玉氣憤,想上前來與他理論。月伴眠忙將他攔住,道:“園主莫要動怒,咱們還有事情要辦,不要再節外生枝。”

    審百玉強壓怒火,家裏就這樣輕易被人闖了進來,且如此肆無忌憚,自己卻敢怒不敢言,這富甲一方的翡翠園主還有何顏面?

    “有其主,有其奴,碰倒東西自己扶。起高腔,耍架子,於事無補。”青衣人用那僅能露出的一隻眼睛,看着審百玉。說完,一個飛身,便躥上了房頂。衆人剛擡頭看去,那人卻不見了蹤影。

    審百玉知道那人厲害,便也不再計較。

    回過神來的家丁,忙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跡,伸手指着空中,叫道:“有……本事別跑,看爺不打暴……”

    “打暴,打暴,你都快讓人家打暴了,就知嘴硬,還不趕緊去把長福找來!”審百玉有些驚魂。

    “是,小的這就去叫長福。”說完,忙爬起身來,急匆匆而去。

    剛出二門,便碰到了長福。“長……福兄弟,可不得了了,老爺都發脾氣了。他說你聰明,要讓你去回話呢。”

    “老爺這是着急上火,他嗓門兒大,我都聽見了。這不,我特意來向老爺說明一下情況。”說着,便低頭走了進來,更多的是,他看到了那人被打的慘樣後,想笑又不好意思笑,也就只好低下頭,省得讓那家丁瞧了出來。

    那人根本就沒注意長福的臉色,他跟在長福身後,嘴裏嘟嘟囔囔:“聽……着了,你不進來幫一把,我……被人家打,還被老爺罵。可……我怎麼會長着人的腦袋卻不是人呢?長個豬腦袋那是豬八戒呀?不過,豬……八戒也不能不算是人啊,可老爺爲何要那樣說我呢?”

    人的世界豬不懂,其實豬的想法人也難以理解。

    “老爺莫急,在那些聽戲的人裏,有些人是認識小姐的。”長福且走,且說道:“我曾問過一些人,他們說曾看到過小姐在臺前聽戲,至於是什麼時候離開的,他們倒是沒有注意。”

    “離開?是她自己離開,還是被什麼人給擄走了?”

    長福來到審百玉面前,躬下身來:“這個小的也說不來,我們也曾在附近找了些時候,並沒有什麼線索。不過,有一位熟人曾提到過一個細節,倒是有些說道。”

    “是什麼細節?”審百玉與月伴眠同時問道。

    “那人說,他曾搭眼看到過兩個身披斗篷的黑衣人,似乎也在臺前看過戲。”

    “黑衣人?這光天化日的,怎麼會出現黑衣人?”審百玉有些不大明白了。

    “是黑衣還是玄衣?亦或是青衣?”月伴眠問。

    “這個……應是黑衣吧?我問的時候,那人是這樣說的。”

    “這黑衣與玄衣,有時若不細細看來,恐怕很難分得清,況且他也只是搭眼看了一下,並不真切。以老朽的推斷,應是玄衣。”

    “姑且說它是玄衣,可這與小姐失蹤又有什麼關係?”長福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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