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青龍臥墨 >06 俱是空喜
    “哪個山頭?我可不住什麼山頭,我家就住在斜塔山的半山腰。要說書信,沒有,可要說紙的話,倒是有一張。”年輕人有些莫名地回道。

    “斜塔山?距離這兒不遠,雖有些荒涼,可沒聽說有什麼綠林強梁?”胡管事疑惑道。

    “有的,柳塬山莊裏不就經常聚些武林義士麼?只是像老爺這種人不會去那種地方,不大瞭解罷了。”

    “噢噢,有可能,有可能。既是這樣,就將那紙拿出來吧?”胡管事心下大喜,小姐的事終於有了眉目,原是柳塬山莊所爲,看他與老爺平時來往頻頻,原來卻是暗藏禍心!

    “呃……我是來賣東西的,你要我拿那紙出來做什麼?”

    “叫你拿,你就拿,瞎磨嘰什麼?”那惡奴舉起手來,在年輕人的腦袋上拍了一下,說道。

    年輕人有事來求人,因此對於那人的惡行,就暫且忍它一忍。

    “哎,兩國交戰還不斬來使,不可如此對待這位兄弟。他不是真的不想拿,是沒有見到咱們園主,故而心有顧忌。那好,我現在就帶你去見我們家老爺,有什麼事你就當面說與園主。”胡管事覺得該是自己立功的時候,說完,他便帶上年輕人往後院走去。

    到這時,那惡奴才明白過來,原來這是前來送勒索信的呀!他奶奶的,敢綁架我們家大小姐,真是活膩歪了,看我不打死你!想到這裏,他便衝着年輕人的背影揮了揮拳頭。

    說話間,二人便已來到後院。

    審百玉於院中徘徊,見胡管事帶着年輕人風風火火進來。瞧他臉上的表情,似乎是有什麼開心的事情,心裏不免寬慰了些許。當下暗想:這個年輕人是幹什麼的?會不會是與我家鈺兒有關係?

    “老爺,人來了!人來了!原來柳塬山莊所爲。”還未等審百玉問,胡管事便興沖沖的開口了。

    月伴眠一聽,心中一驚,胡管事既是這樣說來,怕是審小姐之事有眉目。看來是自己多疑,想得有些太過玄乎。

    “人來了?是幹什麼來了?還柳塬山莊?”審百玉驚問道。

    “送信來了。”

    “信?什麼信?”他心裏一顫,便有怕期盼。

    “我說小兄弟,眼前這位就是我們翡翠園主——審老爺,你還是速將身上的信拿出來,讓他老人家過目吧?”胡管事輕輕推了一把年輕人,有些得意地說道。

    “噢,原來您就是審老爺。”年輕人說着,便忙拱手施禮。

    “免了免了,還是快將信交出來吧!”審百玉心生厭惡,便不耐煩地說道,可心下又有疑慮,自己與柳塬山莊交好,難道……他不敢往下想去。

    “請審老爺見諒,我身上根本就沒什麼信。”

    “什麼!沒信?難道……是口信?”

    年輕人不解:“我又不是信差,哪來的信或口信?”

    衆人聽了,立時迷茫起來。審百玉更是到了怒不可遏的地步,他雙目緊瞪,劍眉倒立,一副只要開口,就會將人吞下的氣勢。可此事不明,萬不好發作。便將目光轉向月伴眠,看他有什麼說道。

    月伴眠知道他是何意,正要張口,卻是被胡通搶了先:“嘿嘿,我說小子!剛纔你不還說你身上有紙的嗎?怎麼這會子什麼都沒了?你不是還說,你是斜塔山上,柳塬山莊的強人麼?”他覺得在此事上受到了愚弄,便一把上來揪住了年輕人的衣領。

    年輕人也是一臉懵懂:“我身上是有紙,可那只是一張藥方而已,卻不是什麼書信!我來自斜塔山也真,只是個獵戶,並不是什麼強人!你們一個個這都是怎麼了,一會兒當我是信差,一會兒又當我是強人?居然還把柳塬山莊也扯進?”

    “你何時提到過藥方?剛纔你明明是說你有書信!”胡管事失了面子,只好強詞奪理。

    “哎哎,我可從來沒說,那是你說的啊。”年輕人將他戳穿,他也就泄了氣。忙將揪着衣領的手鬆開,好不自在地圓說道:“是我心裏起急,以爲你身上的紙,便是給老爺的勒索信哩。”

    “勒索信?簡直莫名其妙!我與審老爺,往日無冤近是無仇的,爲何要勒索於他?況且我還有事相求,萬不會做這種事的。”爲證清白,他忙將身上的藥方取了出來,捧在手上,要交給審百玉。

    “罷了,罷了,真是狗咬尿泡——空歡喜。斜塔山附近的柳塬山莊,我是知道的,怎麼會有強人?既與小姐之事無益,也就不要來添亂了。胡管事快快打發他走吧。”審百玉心亂如麻,對那藥方瞅也不瞅,便衝着他們擺了擺手。

    “嘿!你這倒黴玩意兒,真是越亂,你越來添亂。早說是個藥方,我何至於帶你來見?讓爺我栽這大的面,趕緊給我滾!要不然可有你的好看!”胡管事惡狠狠地說着,並在年輕人的屁股上踢了一腳。

    “你也只不過是個奴才而已,你讓我走我就走?我的正事還沒辦,你說什麼都不算。我不走!”年輕人倔強地連看他都不看。

    “你有狗屁正事!我們家的事纔是正事呢,你趕緊給我滾!”胡管事拽了拽他。

    “我說小夥子,審園主家裏出了些不如意之事,大家正爲此事發愁呢。你呢,就體諒體諒,先暫且離去,有什麼事,待過些日子再提也不遲。”月伴眠見年輕人沒眼色,提醒他道。

    “你們家出了事,有這麼多人圍着想辦法呢。而我家出了事,那也只能是我一人來處理,我若做不好,我們家的天也就塌下來了!我一人是可以體諒你們大家,可你們之中,又有哪一個來體諒一下我呢?”

    衆人錯愕,沒想到這年輕人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一時間竟也語塞。

    “喲喝!你小子可真是得寸進尺,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嗎?竟然連先生的話都不放在心上,是何人給你的勇氣?我說……”他剛想要叫人,可身邊之人俱已出去,打探小姐下落,除了幾個丫環外,再無男丁,那門丁離得有些遠,根本不趕趟兒。見無人可叫,胡管事也就自己動起手來,他挽了挽袖子,掄起拳頭便往年輕人的胸口上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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