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童佳紓紀子航 >Chapter17
    空氣凝滯片刻,紀子航脣角微動,淡漠地說:“你可真厲害。”

    這表情,這語氣,聽起來不像是誇她的樣子啊。

    童佳紓沒想明白自己哪裏又惹他了,憋悶的買了椰子汁、鐵板魷魚、小龍蝦,手捧美食,大快朵頤。

    紀子航捧着她從牙縫裏分給的食物,看她腮幫子一鼓一鼓的,絲毫不能體會到自己現在鬱悶的心情,沒心沒肺的喫貨。

    紀子航越想越意難平,一口氣堵在胸口,阿銳也太不靠譜了給他出的什麼餿主意,還去人多的地方用怕走丟這個藉口就可以牽手了逛街,結果一下手都沒拉到。

    童佳紓喫的太急,肉卡在喉嚨裏下不去,下意識的偏頭看他。

    紀子航習慣性的把手裏的椰子汁遞了上去,手扶着吸管方便她喝。

    她對着吸管喝了兩口,拍了拍胸口把肉順下去,童佳紓突然愣了,她剛剛,是又把紀子航當小跟班使喚了嗎

    然後兩人心照不宣的對視,他垂着眸子,眸光裏,是不加掩飾的肆意佔有。

    童佳紓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趕緊往後退了兩步,乾咳一聲,偏過頭,往旁邊看。

    清澈的湖水裏一片黃色的蘆葦蕩隨風搖擺,兩人站在橋上,她的髮絲被風吹到脣邊,他擡起手,撩起她的髮絲,指尖若有似無的輕觸她的嘴脣。

    童佳紓哆嗦了一下,捂住自己的脣角,瞪大眼睛看他,這舉動對她來說,太曖昧了。

    “你你你,你幹嘛呀你”她伸手要把紀子航替自己從小喫攤上買回來的東西拿回來,“不好意思啊紀總,我自己拿吧。”

    紀子航避開她的手,眸中劃過一抹壞笑,理所當然的說:“爲童老大服務啊。”

    童佳紓擡到一半的手僵住了,她鼻尖一酸,眼淚差點都冒出來了。

    童老大這個稱號第一次從紀子航嘴裏說出來時,是在高一的時候,也是童佳紓和紀子航最開始有接觸的時候。

    那時候還在軍訓期間,班上分組輪流打掃衛生,童佳紓剛好掃到紀子航的座位,他趴在桌子上,閉着眼睛睡覺,座位底下很乾淨,沒有一般青春期男生的邋遢,因爲他坐在外面,童佳紓沒打擾他,就把掃把伸過去,在底下隨意的掃了兩下,準備繼續打掃後面。

    紀子航突然醒了過來,睜着黑漆漆的眸子看着童佳紓,精緻的側臉被書本印了一道槓。

    童佳紓看他臉上的印痕,沒忍住笑了一聲,瞥見紀子航微皺的眉頭,他似乎是有些惱了,童佳紓趕緊閉了嘴,手裏的掃把在後面的座位上微微一揚,掀起一片灰塵。

    他就坐在最後一排,後面就是垃圾桶,垃圾已經滿了,剛巧童佳紓這一組沒有男生,女生們都不願意倒垃圾,她撇着教室裏平時關係不錯男生的座位,都不在教室。

    童佳紓從小就不是嬌弱的女生,捋了捋袖子,正準備自己去倒垃圾的時候,紀子航伸手把她手裏的掃把拿過去,說:“給我用一下。”他微俯着身體,慢條斯理的,從座位底下掃出了細小的紙屑。

    她尷尬的站在一邊,氣氛有些詭異,她一個女孩子掃地,居然沒有男生細緻。

    不過高中時書發的多,很多同學座位底下的東西都很多,擺放很擁擠,值日生大多是看到很明顯的垃圾掃掉,沒見過像紀子航這樣的,來來回回的掃,地上落根頭髮都要撿起來。

    有潔癖。

    童佳紓當時的感覺就是後悔,早知道就多掃兩下了,現在想來,是不能明白當時剛掃完地結果人家一言不發的當着你的面又掃一遍對一個青春期的花季少女來說是多麼尷尬的事情,她心思流轉,等紀子航把他的座位掃完了伸手要掃把。

    紀子航見她蔫頭耷腦的,平日裏意氣風發,站在講臺上口若懸河的文藝委員這會垂着頭,憋紅了臉。

    她是班裏的文藝委員,年少輕狂,自詡社會主義接班人,是班級裏少有的負責任的幾個班委之一,班級裏大小採購的事情都是她親手操辦,和別的班級舉行聯誼,參加比賽也是她在講臺上激勵同學要多參加課外活動。

    紀子航自然對她這個平日裏吧啦吧啦話特別多的文藝委員很熟悉。

    她那時候愛笑又愛鬧,性格很活潑,但凡看到她,面上總是笑嘻嘻的,很少見到她這樣懊惱的神色。

    大約是自己哪裏做的不妥,傷到了姑娘的自尊心,紀子航從小到大受到的教育都是對女孩要尊重,他見童佳紓要倒垃圾,拎起已經要溢出來的垃圾桶說:“我來吧。”

    對於他如此熱心腸,童佳紓受寵若驚。

    她以爲紀子航這種含着金湯匙出生的貴公子,都是怕髒的。

    他提着垃圾桶走在前面,童佳紓拿着掃把跟在他身後,剛剛那點尷尬一掃而空,蹦蹦跳跳的像個小兔子,笑着說:“謝謝你。”

    紀子航驚訝的咦了一聲,挑着眉說:“給童老大服務,不是理所應當的嗎怎麼到了我這兒,還要說謝謝”

    童佳紓被他這話說的有些窘。

    這個什麼童老大,完全是她自封的,初三那會學校要舉行才藝大賽,身爲文藝委員的她要負責統計班上參加比賽的同學,她們班對這種學校比賽一直都不積極,她這個負責人就只能抓壯丁,找班上熟悉的朋友參加,平日裏處的不錯,她就在那些熟悉的同學面前開玩笑說自己是老大,她們都要聽自己的。

    點到誰,誰就要去比賽。

    結果當然是沒人聽她的,最後還是她一個求爺爺告奶奶的求着人家參加他,毫無老大的尊嚴。

    這種悲慘的血淚史居然就這麼被紀子航給說出來了,她幽怨的睨了紀子航一眼,說:“你要覺得理所當然,那以後我的垃圾都給你倒。”

    童佳紓說完就覺得後悔,她和紀子航還不熟,這要是被拒絕了多丟人,彼時的童佳紓,是個自尊心強大到爆棚的小姑娘。

    沒想到紀子航想都沒想就說:“好啊。”

    童佳紓怔愣的看着他,沒想到這小少爺居然這麼好說話,他咧着嘴,用胳膊肘碰了她一下,“傻啦怎麼不說話,幫你倒垃圾不好”

    童佳紓條件反射的回道:“你才傻呢。”

    她說完又趕緊閉了嘴,水汪汪的桃花眼半眯着,睫毛撲閃着促動,窺探紀子航的神情,怕他生氣。

    童佳紓表面上天不怕地不怕,骨子裏其實挺慫的,她就對熟悉的人橫,雖然和紀子航同學三年,但他們倆真的不熟,而且紀子航這種人給她的感覺就是高不可攀的。

    紀子航被她的表情逗笑了,脣角笑容更大,說:“傻人有傻福呀。”

    童佳紓徹底傻眼了,沒想到紀子航這種富家公子也能說出這麼接地氣的話。

    後來她跑去跟胡志成嘚瑟,說今天的垃圾是紀子航替自己倒的,胡志成表情很淡定,捧着他的玻璃茶杯,搖頭晃腦的說:“哦,老紀啊。”

    童佳紓這才知道紀子航是個自來熟,和班裏大部分學生關係都很好。

    剛好她也是個自來熟,和班裏大部分同學打成一片。

    沒想到兩個自來熟的人在同一個班級幾年都沒說上幾句話,兩人相見恨晚,惺惺相惜一番,友情迅速升溫。

    也因爲那句玩笑似的童老大,紀子航替童佳紓倒了三年的垃圾。

    那時候他有多熱心腸,重逢之後的冷漠對比就有多強烈。

    童佳紓有時候懷疑,那多年以前的美好,是否只是她的一個綺夢,她曾努力的忘記有關a市的一切,給自己一個全新的生活,可那些記憶,紮根在她腦子裏,揮之不去。

    可紀子航忘了,那個承載着她所有美好幻想的少年忘了她,忘了她們曾經發生的事情。

    她心裏酸澀,又如釋重負。

    可是現在,他一句童老大,喚醒了她所有的記憶,他騙了自己,他根本沒忘。

    她吸了吸鼻子,胳膊搭在石橋上,她扯着嘴角笑了笑,“紀總真是,折煞我了。”

    紀子航剛剛纔破冰的臉又恢復了寡淡,垂着眸子,不開心都寫在了臉上。

    童佳紓正想着怎麼哄他,兜裏的手機震動起來,她摸出手機看是蘇琪打給她的,摁了接聽。

    “喂,琪琪。”

    蘇琪的大嗓門吼了過來,“童佳紓,你的那位竹馬又來了,我的天吶,我快瘋了,他給我們買了泡腳桶,還有一大堆泡腳包,還有枸杞,我跟他說上次的泡腳包還沒用完,不用送了,結果他那個嘴,巴拉巴拉的,給我說的好像我不按時泡腳,血液不暢,要得絕症了一樣,他今天下午沒課,現在還在客廳坐着,我現在蹲在小區外面的花園裏,我跟你說,下班之後,立馬回來,你的人你解決。”

    童佳紓聽了她的吐槽哭笑不得,正要說話,手機就被紀子航搶了過去。

    童佳紓愣了一下,就見紀子航一臉不屑的說:“她很忙,沒空搭理外面的野男人。”

    童佳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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