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田不問。馮稀也不說。
只是在前方邊走邊暗中觀察唐田,發現唐田始終不發一言,只是沉默着,不悲不喜不驚不懼,心中有些驚奇。
馮稀沒有徑直去真宗,而是就在頭前帶路,在奉天饒了一圈。想要多走一段路,多觀察一下。
越觀察越發現,唐田竟然越來越淡定。
馮稀反而是有些按耐不住了,他是真的想要回頭問一句:唐田,你就一點也不擔心麼?
可卻爲了保住自己懂勁強者的自尊心,硬是強忍住了好奇心沒有發問。
他就是故意的。
故意神祕的出現在唐田的面前,故意把目的說的含糊不清,故意試探唐田。
他想要看看唐田到底有沒有一顆沉澱的心臟,有沒有一顆武者之心。
情況出乎他的意料,唐田不卑不亢,雖然會因爲他是懂勁強者而暫時的服從,但是卻從始至終沒有表現出擔憂、驚懼、不安的情愫。
這讓馮稀想到了馬一刀挑戰他時,他也是如此這般的淡定,根本就無所謂。
不爭名利,無所謂嘲諷。只有馬一刀實在是煩躁不堪時,他纔出手,一槍將其抽死。
說不得……他真的能修煉出赤子之心吧?
馮稀有這樣的疑惑,真宗和唐田暗中交好是冒着一定的風險的,如果唐田是沽名釣譽之人,馮稀說什麼都不可能冒險去交好他。
而唐田表現出一種真正武者的姿態,這讓馮稀看出了他的不凡,終於決定,交好於他,就算冒風險也是值得的。
馮稀不再繼續兜圈子了,他已經試探出了他想要的結果,只是心裏有些鬱悶,唐田淡定的有些讓人蛋疼。
大踏步就向着真宗的山門而去,速度加快了幾分:“你要跟上。”
話語落罷,馮稀猶若閒庭漫步般的在前邊走着,慢悠悠的一步,身體卻若隱若現的竟然出現在了前方數十米開外。
唐田大驚失色,兩眼有些駭然的看着馮稀,驚歎道:“縮地成寸!”
這時,唐田已經確定了馮稀沒有惡意,武者敏銳的感知沒有從他身上察覺到半分殺機。而且……如果馮稀有害自己的心,那麼他不會速度那麼快的走前邊,像是故意顯擺輕功。反而,他會緊緊跟着自己,讓自己走前邊害怕自己跑了。
“好速度!“
唐田讚歎一聲,兩腿發力,運用體內先天之力和肉體的力量,雙腿至少五萬斤的力量爆發了開來全力追趕。
‘轟轟轟’
地動山搖。
雙腿五萬斤的力量每一步下去,地上都是一個坑,沿途跑過,恍若殘影,周邊不結實的房子都被震垮了。
可繞是如此,唐田卻駭然發現,前方的馮稀依然猶若閒庭漫步般的在前方。雙手背在身後像是散步一樣的走着,可是每一步下去,偏偏落腳點都在數十米開外了。
這是什麼功法!
唐田心中大驚,忽然一愣,驚呼一聲:“這是縮地成寸!”
前方的馮稀聽聞身後的聲音,以及那地動山搖的狂奔之聲,嘴角上揚勾勒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被一個天才誇讚,還是很高興的呢。
左腿猛然一踩大地,地面炸出一個大坑,單腿輕功運用而出,唐田身形瞬間出現在百米之外,竟然與馮稀並行。
此時,輪到馮稀眼裏閃過了驚駭之色,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唐田,停下了腳步:“世上傳言你有一種單腿神功,跑路天下無敵。這就是了麼?”
唐田抱拳:“見笑了,我暫時只琢磨出了一條腿的功法。”
“叫什麼名字?”
馮稀看着唐田,雙手隱隱顫抖了起來。
“還沒想好起什麼名字呢。”
“什麼?難道這是你自創的?”
“見笑了,正是小可數年前自己琢磨出來的。”
“你……你你。”
馮稀指着唐田,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唐田疑惑看着他,很值得驚奇麼?這江湖中不知有多少人自創了功法,很驚奇麼?
馮稀你了一陣,忽然嘆口氣:“算了,緣分啊緣分。”
“什麼?什麼緣分?”
馮稀面色一正,目光灼灼的看向唐田:“唐田,此功法名爲縮地成寸。你,看好了,這是完整版!”
言罷,馮稀轉過身去,周身忽然發出滾滾浩瀚的氣勢。
左腳往前一踏。
‘嘭’的一聲炸響,整個人竟然竄到了五六百米開外。
幾乎是瞬間!
瞬間到了五六百米開外。
那一聲‘嘭’並非他一腳踩碎了地面,而是……音爆!
唐田駭然瞪大雙眼,見馮稀在前方等他,連忙運用自己的單腿輕功追上去。心中惶惶,他……他用的這功法,竟然和我的單腿輕功相似,都是一步百米。那一刻,他落腳的那一刻,他的呼吸也是擁有和自己一樣,一種神祕的規律。
看見唐田來了,馮稀喊道:“你跟緊了,我讓你看看真正的縮地成寸!”
言罷,馮稀左腿再次踏下去。
‘嘭嘭嘭嘭嘭’
不是一聲炸響,而是一連串的爆炸聲。
就在唐田一個恍惚之間,聽着震耳欲聾的聲音之時,馮稀……不見了。直接消失了。
唐田心中狂喜,又有些激動和緊張。這是……這是雙腿輕功。這是真正的輕功。
自己的輕功只有一條腿,一條腿落下之後,還需要用同一條腿繼續,纔可以施展出來。
而馮稀,若是放開了全力,雙腳就猶如正常跑步一般的前行。雙腿急速的狂奔,每一步都是數百米之遙。
自己的單腿輕功也可以連續的單腿跳。
但是和馮稀的比起來,完全不一樣。馮稀的奔襲路線,是一個線性的速度,速度是始終維持那個速度,或者更快。
可自己的速度,卻是一種波紋型的速度。單腿落下的那一刻最快,然後剩下的就是滯空,然後拋物線般的下降速度。然後再次落地,再次加速。
和馮稀完全不是一個等級。
並且,馮稀的一步,竟然達到了駭人的五六百米。若是雙腿放開了狂奔起來……
幸虧他沒有惡意。自己得意的單腿輕功,在他面前根本不可能成功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