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別忙活了,過來給你們嚐個好東西。”劉拓鬆開劉病已的小手對着劉婷胡組和趙徵卿招招手。
劉婷早就聞到味了,也不知小郎君如何做的,這幾年來總是時不時地給她們帶來些從未嘗喫過的食物,尤其特別的好喫,劉婷甚至都覺得自己胖了。
“哇,小郎君,這是田螺,還有黃鱔!!”對於劉婷來說,這些東西是最喜歡喫的。
趙徵卿輕輕笑了笑,說:“田螺黃鱔長於河中,肚腹之中污物過多很難清理,很少有人喫這東西。”
胡組卻是不管,徑直拿起一個挑來裏面的肉就吃了一口。
“嗯,好喫,一點都不硌牙。”
一般只要裏頭的污物不清理的徹底一些,這些東西喫起來有一種硌牙的操蛋感,剛剛趙徵卿說的便是這。
看着劉婷和胡組兩人喫的麻香,趙徵卿也不禁拿起一個田螺吃了一口。
有些麻麻的感覺,還有些嗆辣的味覺感,尤其是沒有那種喫着河中污物的嘔吐感,這纔是最重要的。
“好辣好辣。”劉婷喫的過快辣的嗓子眼疼。
“三姨娘,給,喝水。”小小劉病已倒是貼心,極快的速度端來了一碗涼開水遞到了劉婷的面前。
劉婷接過便咕咚咕咚兩口將這碗涼開水喝下肚。
“還是我們的小病已乖~~”劉婷摸了摸劉病已的小腦袋,現在,她已經是劉病已的三姨娘了,而胡組和趙徵卿分別是大姨娘和二姨娘。
不過,當劉病已指了指小案几上的那碗田螺黃鱔的時候,劉婷瘋了一般的衝了過去,還大喊着:“你們給我留些呀。”
小黑狗也搖着尾巴跟了上去。
看着搶喫田螺黃鱔的三人一狗,劉拓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其實,這種生活也蠻好的。
當老李頭端着剛剛出鍋的一份燜炒田螺和一份爆炒黃鱔來到丙吉辦公的門口,他敲了敲門。
“廷尉,喫飯了。”老李頭看到丙吉還在爲公事繁忙。
丙吉擡頭看了看老李頭,忙站起身,“這麼快又該喫飯了?”看來時間在他心中很是模糊,“倒是辛苦李翁又忙活了一番。”
老李頭嗨了一聲,將飯菜擺放在丙吉案頭,說:“廷尉,今兒個的飯菜有些不一樣,您先嚐嘗是否合胃口?”
“奧?”
丙吉倒有些驚訝了,雖然說以前李翁也做過新穎的飯菜,他覺得今日有些不一樣。
“那好,我便嚐嚐李翁的新菜品。”
說着便拿起筷子夾起一個田螺。
“田螺?”
丙吉可是知道這田螺有些不好喫的。
老李頭卻是很期待。
也罷,嘗上一嘗未嘗不可。
於是,丙吉小心的挑開田螺裏面的肉團放進嘴中。
吱吱!
咬了兩口。
嗯,有些重口味,麻辣還有些鹹,加上上面那層香菜的味覺,簡直就是一種衝擊人的大腦的波浪。
丙吉忍不住就着一口麥飯下肚。
成了。
老李頭看着越喫越香的丙吉廷尉心中暗呼。
“丙吉兄可在?”外頭傳來一聲喊叫。
這時,外面進來一人,看似高大卻又有些陰柔。
丙吉拱手問候:“原來是張賀兄。”
來人正是丙吉好友張賀,說起張賀,他原本是太子劉據的賓客,與太子極爲交好,故受巫蠱之禍牽連,本要砍頭處死,後被自己兄弟張安世上書求情才免於一死,不過卻仍舊身下蠶室,被處以宮刑,成爲了一個閹人,不過卻擔任了閹人才能夠擔任的掖庭令。
張賀大踏步的走了進來,雖然身下少了那管大炮,可是他的心裏卻是陽光明媚的。
“丙吉兄,近來可好?”張賀對着丙吉問道。
“哈哈,除了忙於公事外”丙吉還未說完。
張賀對他擺手,然後鼻子仔細地嗅了嗅,問道:“什麼味?”
丙吉愕然。
“張掖庭,丙廷尉正在用飯。”老李頭倒是提醒了一聲。
張賀忙湊到案几旁,對着那裏的飯菜全部聞了一遍,最後停留在那兩道燜炒田螺和爆炒黃鱔上。
“對,就是這個味,好聞。”張賀一拍大腿喜道。
“呃”丙吉不知該說些什麼好,這個張賀兄呀。“李翁,再去拿副碗筷來吧。”
“好嘞。”老李頭急急的去了。
丙吉跪坐在張賀對面,問道:“不知張賀兄這次前來是有何事?”
張賀面色看上去還是挺健康,說道:“沒事,就是我尋思好久沒有來拜訪過丙吉兄了,故這才趁了時間過來一趟,對了,病已還好?”
丙吉搖頭苦笑,看自己是假,前來探望皇曾孫纔是真吧,不過,有那個臭小子在劉病已能有什麼事,猴精猴精的。
“張掖庭,給。”老李頭還是很有效率的。
張賀也不管了,反正自己也還沒有喫飯,本想着找丙吉這傢伙喝上一頓的,既然有現成的,那就不要客氣了。
“喔,好喫。”張賀完全是將這裏當做了自己的家中,“對了,是否有酒李翁?”
呃?
老李頭可不敢擅自上酒。
丙吉點點頭,老李頭纔去端來了一罈酒水。
丙吉給兩人各自倒了一碗,說:“只此一碗。”
張賀知道當值是不能喝酒的,便說道:“就此一碗。”
“來,幹。”張賀興許是還保留之前的那種勁頭,又或許是心中鬱郁,剛剛倒滿的一碗酒水被他一口悶下。
丙吉看此情景不禁搖頭嘆息。
“張賀兄,可是有什麼心事?”丙吉對於張賀這人還是很瞭解的。
張賀心中難過,因他又想起了太子之事。
“當年太子,冤吶。”雖然皇帝已經下詔爲太子平反,又修建了思子宮,可是,又有何用?
丙吉嘆息一聲,世事無常,當以平常心對待。
“當年的事情誰也無法辯駁,只怪小人當道,若不是江充等人矇蔽了陛下,太子等人如何能夠流亡他鄉,還有張賀兄也”丙吉知道巫蠱之禍牽連的人太多太多了,甚至差點動搖了大漢朝的根本。
幸好皇帝及時止損,強行將此禍亂壓了下去,如今隨着時間的流逝,這件事的影響正在被人所遺忘。
張賀自然已經看開,可是,有時心中鬱郁之情卻是阻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