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漢萬勝 >第106章 血花盛開
    好想在這雪花飛舞的天氣中臥坐在暖騰騰的爐火旁,備上兩個小菜,溫上一壺熱酒,相邀一兩故人。

    這便是此刻劉拓心中所想,不過,似乎與現狀有些不符。

    不知爲何,在面臨生死之際,劉拓心中愈發的平靜了下來,古井無波,這可能與前世他的經歷有關。

    平靜的望着窗外,平靜的看着雪落在地面上、屋檐上、枯枝上,甚至是飄進房間之中。

    這麼美的雪景真是可惜了。

    酒溫不熱,故人來不了,就連這漫天飛舞着的雪花也賞不得。

    劉拓搖頭嘆息,絲毫不像一位少年。

    不知,千江有沒有將信件送出去,不知,金日磾有沒有和皇帝袒露此事,不知,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出甘泉宮。

    自郡邸獄始,劉拓便面臨一波又一波的暗殺、毒殺,可是,他都挺了過來。

    未曾想,本想安安穩穩領着劉病已劉婷他們度日的劉拓仍舊無法獨善其身。

    這個世界就是這般,弱肉強食。

    劉拓他們這個前太子劉據子嗣的身份就註定他們無法像普通人一樣每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這些不知都深深地埋藏在了劉拓心中,原來,無人傾聽竟是這般難受。

    而在漫漫雪野中,一道身影冒雪艱難前進,沒過膝蓋深的雪地讓他每邁出一步都十分困難,可他依舊在前行,哪怕只是一小步。

    沒有人知道他爲什麼這麼拼命,也沒有人知道他心中究竟埋藏着哪般的祕密。

    就這樣,一步一步又一步,他距離那座豪華隱隱約約的甘泉宮愈發的遙遠。

    主人,你放心,千江一定將信件送到。

    千江心中暗自咬牙,這是一個機會,洗刷千家恥辱的機會。

    他爲什麼苟活在人世間,只因爲少年心中那份不屈的驕傲的高昂着的心。

    甘泉宮主殿,皇帝悠悠醒來。

    “什麼時辰了?”

    “陛下,已經申時了。”

    皇帝坐起身來,外面的天空已經有些黯淡了,這讓皇帝劉徹的心情有些悶悶的。

    “陛下。”

    有宮女知道皇帝的習慣在第一時間端送來漱口水。

    皇帝劉徹伸出乾枯的手掌接過。

    咕。

    皇帝無意間看到自己愈發老邁無光的手掌,不由地心中火冒三丈。

    砰!

    皇帝猛地將這一陶碗砸落在地發出碎裂聲。

    同一時間,整個寢殿中的宮侍齊齊跪地,他們也不知皇帝發了什麼瘋。

    外頭聽到聲響的費晩跑了進來。

    “陛下,您沒事吧?”費晩看到這副場景後只得硬着頭皮湊上前來。

    皇帝劉徹忽而深深地嘆息一聲。

    “朕睡了多長時間?”

    費晩忙道:“陛下,您已經睡了兩個時辰了。”

    這個時間可謂很長很長很長了,長到足以讓劉徹忘記這個世界,當然,也足以讓這個世界忘記他。

    皇帝掀開絨被走下牀。

    費晩對着左右使了使眼色,左右內侍宮女匆忙上前伺候皇帝穿衣。

    等到皇帝穿戴好之後,費晩這才稟告道:“陛下,殿外頭金日磾大夫候着呢。”

    皇帝奧了一聲,問:“他來做什麼?”

    皇帝爲什麼來甘泉宮,就是爲了躲避那些煩擾的國事而來,而金日磾他們這些大臣也都心知肚明,一般沒有什麼大的事情是不會來打擾他這位皇帝陛下的。

    費晩這哪能知道,他唯一知道的就是這位金日磾光祿大夫已經差不多等候了兩個時辰,也就是說皇帝睡了多長時間他就在外頭坐了多長時間,這份定力,非常人能比。

    等到精神恢復的差不多的皇帝劉徹在費晩的陪同下走出寢殿。

    “臣,參見陛下。”金日磾一眼就看到了皇帝。

    皇帝劉徹擺擺袖袍,說:“起來吧。”

    “謝陛下。”

    金日磾終究也是有些老邁了,端坐一下午造成的結果就是他差點在起身的途中跌倒。

    皇帝見狀搖頭苦笑,“你個老東西。”

    可是,聽到皇帝罵到老東西的金日磾卻很是歡喜。

    “賜座。”

    皇帝劉徹還是很民主的一位皇帝陛下,給了金日磾一張座椅。

    哈~

    皇帝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說吧,金大夫找朕是爲了何事?”

    金日磾心中糾結萬分,不知該不該告訴皇帝這件事情,如果是真的,他要第一時間忍受皇帝的怒火,可如果是假的,他必死無疑,這點他很清楚,也知道皇帝的爲人。

    就在金日磾糾結的同時,整個甘泉宮大大小小的宮門齊齊關閉,任何人不得進入外出。

    侍郎馬通依照大兄馬何羅的吩咐下令關閉所有宮門,他的職務給了他最好的掩護,而連日來的大雪也讓他的命令並未得到任何質疑。

    這相當於完全阻斷了甘泉宮對外的通訊。

    甘泉宮,至此,成爲一座死宮。

    馬安成成功的完成這班換值,將先前的守衛軍隊替換下去,馬何羅早已計劃天衣無縫。

    這邊,馬安成率領將士守住各個宮門,那邊,馬何羅將所有宮侍召集在一起。

    “蒼天無道,軍司馬劉拓,前太子府餘孽,和光祿大夫金日磾密謀挾持皇帝陛下,欲要篡奪大位,今,我馬何羅,遵夫人之命征討逆賊,你等,可有不服?”

    這位侍中僕射渾身的殺氣,眼神甚至都冒出了火光。

    成與不成,便在今日。

    當年,通過剿滅前太子劉據立功的人都死光了,只餘有自己馬氏一族,自己還有什麼可怕的呢。

    可悲的鉤弋夫人,等到老子功成時,你這個妖精,就是吾的胯下玩物。

    一想到鉤弋夫人那水蛇般的身軀,那挺翹的山峯,馬何羅就止不住地咽口唾沫。

    這些年,自己嚥下的唾沫夠多了,也該嘗口鮮了。

    那些宮侍們紛紛縮着腦袋,他們不是無腦之輩,相反,久經皇宮生活的他們被磨鍊的圓潤滑手,極易的心思百轉。

    馬何羅很滿意,可是,他就是想見見血,祭祭旗。

    譁。

    馬何羅輕輕一揮手,站在他身邊的軍卒拔出兵刃就隨意砍掉了幾顆腦袋。

    血,熱乎的血液噴灑在雪地上,融化了一片一片的雪花,仿似幾朵血梅在寒冷的冬季綻放開來。

    咣哧。

    不等金日磾糾結完,劉拓一腳踹開了皇帝寢殿的宮門。

    “大膽。”

    劉拓看見皇帝直接說道:“陛下,兵變了。”

    金日磾瞠目結舌。

    這這這來的太快了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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