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漢萬勝 >第227章 君子于役
    東宮學室,韋賢夾着竹簡極早的就到了這裏,他不急不躁的打開竹簡逐字逐句解析,遇到不明之處用硃紅標記。

    對待學問,韋賢是認真的。

    “先生早。”

    第一個走進來的是一路被劉拓護送來的劉病已。

    韋賢擡頭看到了劉拓和劉病已,他眯着眼看着面前之人,問“你們是何人?”

    劉病已恭敬地對着韋賢躬身,行學子禮,說道“稟先生,學生東宮陪讀劉病已,今日前來報道,請先生授業解惑。”

    自被劉拓從匈奴手中救出,也自老李頭死在了劉病已面前,小小的劉病已已經開始改變。

    其實,成長不僅僅對於某一個人來說是痛苦的,幾乎是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痛苦的。

    破繭成蝶,也並不是說說而已。

    今日,便是劉病已的重生之日。

    韋賢撫須,看着劉病已一副穩重老實模樣,開口道“不錯不錯,面相極佳,想必是忠厚老實之人,怪不得是陛下欽點之人,進來吧。”

    得到了韋賢的同意,劉拓鬆開牽着劉病已的小手,對着他暖暖的笑着,輕聲說“去吧,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劉病已看着站在門口的小叔劉拓,他很是認真地點點頭,我會的。

    韋賢自是不識得劉拓,便問道“少年郎,你又是誰呢?”莫不是也是東宮陪讀,可是看着有些年紀大了。

    如果劉拓知道韋賢心中所想定會拉着他坐下來好好聊聊人生談談理想,說說富強、文明、誠實、和諧。

    聽到韋賢博士發問的劉拓對着這位大漢朝的太學博士行禮,說道“韋先生好,我是劉拓,劉據的小兒子。”

    劉據??

    韋賢想了一下猛然一驚,而後便對着劉拓細細一看,心道原來是前太子劉據的私生子。

    只是,劉據卻是有些可惜了。

    對於這等皇家不堪之事韋賢還是不會揪着不放的。

    不過,最近對於劉拓的傳說這位韋老先生還是略聽聞過一二的。

    英雄不問出處,富貴當思原由。

    韋賢對於劉拓的出身並無歧視之意,相反,他還對劉拓更加的刮目相看,以皇室棄子之身立下大功勞,足以說明此子是一名龍騰虎躍之輩,不可小覷。

    “奧,原來是劉小郎君,說起來,老夫還要拜謝劉小郎君,若不是劉小郎君發明了桌椅,恐怕老夫的腰痠背痛之疾一時半會也好不利索。”

    人老了,年紀一大,自然少不了一些疾病纏身,韋賢便是如此。

    長年累月的案贖勞作早就累垮了這位讀書人的腰背,每至深夜伏案寫作就會受大磨難,時常讓韋賢痛不欲生。

    幸而劉拓發明的桌椅開始盛行在大漢朝,初次使用了桌椅的韋賢便嚐到了極大的好處,怎能不高興呢?

    “韋老先生客氣了,能爲我大漢朝的讀書人略盡綿薄之力實在是拓的榮幸,怎敢居功?”

    韋賢見到劉拓此般模樣更是歡喜,是一棟樑之才。

    “韋老先生,時辰快要到了,拓就不打擾了,告辭。”劉拓說道。

    韋賢和劉拓一聊竟然差些忘記了時間,點頭說道“好,若哪日得了空閒,再和劉小郎君一敘。”

    劉拓說好。

    “拜見先生,學生霍東。”

    “學生桑慎。”

    “今日奉陛下詔令前來東宮陪讀。”

    韋賢看着出現在門口處的兩名少年,嗯了一聲,說“進來吧。”

    “謝先生。”

    在前來東宮之前,霍東就得到了大父霍光的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安心學習,不要帶着太子殿下貪玩惹事。

    霍府能夠被皇帝選中絕對是大榮幸,霍光已身至大漢朝大司馬,可謂是登峯造極。

    此次,孫兒霍東被選中陪讀東宮,這又何嘗不是皇帝的一種暗示,讓霍光好生輔佐太子殿下劉弗陵。

    等以後,皇帝劉徹駕崩,自然是由太子劉弗陵即位,這樣,霍家在數十年後依舊是大漢朝名門望族。

    百年世家,這就是霍光的願望。

    同樣,桑慎在桑府也被大父桑弘羊認真仔細地教育了一番,陛下選中你和霍東劉病已三人陪讀,本身就是一種考驗。

    親身經歷過陪讀歷程的桑弘羊又是如何不知這種過程呢?

    明面上看是三家三人,可是,最後還是要的制衡,以後,劉病已桑慎霍東或許能夠組成內朝班子輔佐劉弗陵,也有可能被掀翻在地,成爲歷史的塵埃。

    小心駛得萬年船,桑弘羊一直秉承着這個原則。

    “不要太過鋒芒,不要顯示自己的聰慧,不要反駁太子殿下的命令。”

    以後,太子殿下劉弗陵是要擔任大漢朝的帝王的,帝王的話就是對的,錯的也是對的。

    所以,永遠不要想着反駁帝王的話。

    這就是保身哲學。

    “孫兒謹記大父教誨。”桑慎是一個穩重的孩子,關於這點桑弘羊還是很欣慰的。

    “去吧去吧,到了東宮安生陪讀,有事就和大父說一聲,不要委屈了自己,記住,你的背後是大父,是桑氏。”桑弘羊說這話時很是霸氣。

    桑氏,遠遠比你想象中的強大。

    入了學室的霍東桑慎第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在學位上的劉病已,都是長安城中有名的頑主,劉病已和張延壽更是時常和他們作對,霍東也很敵對劉病已,桑慎自幼是跟着大父桑弘羊生活,倒是將大父桑弘羊的獨身哲學學了個透徹。

    “哼!!”

    霍東在路過劉病已學位處冷哼一聲,大抵他還記得歲旦時歲食的爭奪之戰吧。

    小氣的小子!!

    由於今日三人俱都是第一次來到東宮學室陪讀,自然要守規矩,不敢逾越。

    何況,韋賢博士不同於掖庭學堂中的澓中翁老先生,澓中翁是脾氣好,就算戒尺臨手也只是略示懲戒。

    這位韋賢博士,可是擔任太學博士之位的高官,官威不知幾何,這三個小子又怎敢惹怒剛剛見面的韋賢呢?

    時候不長,太子劉弗陵便到了學室。

    “好了,時辰已到。”

    韋賢合上恰巧閱讀完畢的竹簡,今日的這篇秦風權輿又給了自己一番截然不同的感受。

    這就好像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就是山,看水就是水。

    每次閱讀先哲著作,總是會給自己不同感觸,在感念先哲偉大的同時又覺得自己的渺小,韋賢嘆息一聲開始授學。

    很快,學室之中想起一片朗朗讀書之聲。

    君子于役,不知其期,曷至哉?雞棲於塒,日之夕矣,羊牛下來。君子于役,如之何勿思!

    君子于役,不日不月,曷其有佸?雞棲於桀,日之夕矣,羊牛下括。君子于役,苟無飢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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