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風吹過來,吹起她的長髮,揚起她的裙角,她輕柔的聲音順着飄到汽車那邊去,滲透過玻璃窗,傳入慕青城的耳朵。
那些彷彿早已經流乾的酸澀液體,再一次在他眼眶中匯聚,洶涌。
子衿,不這個傻姑娘,對不起。如果我還能活下去,我一定用餘生償還你。
“所以……”唐子衿微微一笑,仰起頭,露出一整排的潔白的牙齒:“慕先生,請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
她眸底的光,灼痛了慕高俊的眼。她的表情是那樣的美,燦爛如花,卻從不曾爲他盛放。他看着她,眸底掀起嫉妒的海嘯。
他極盡全力控制着,生怕那海嘯瞬間爆發,吞沒她也吞沒自己。他手指一根一根收攏,直至每個骨節都呈現出青白色。因爲極力控制,雙拳不停篩抖:“如果我說不呢?”
“慕先生,我知道你很能幹。能夠控制自己想要控制的一切。可是你能控制住我的人,卻控制不住我的心。”
母親臨死時的畫面再次浮現在腦海,母親站在慕氏大廈頂樓的天台上,穿着自己最喜歡的白色長裙。
他呼喊着,求母親下來。
母親轉頭衝着他微笑:“高俊,對不起,媽媽是真的沒有力氣在活下去了。我是真的愛你父親,窮盡自己一生,可是我擁有他的人,卻沒辦法擁有他的心。這樣的愛,太痛了……”
嫉妒的海嘯終於爆發,慕高俊陰涼眸底散發着憤恨的光芒,那是來自於地獄的火焰,灼燙着他早已經病態多年的靈魂。
他伸出骨節青白的大手,用力扣住唐子衿的脖子。他用盡了力氣,唐子衿的脖子咔咔作響。
“你這個壞人,放開我媽媽,你放開他。”念念衝上去,揮舞着小拳頭,一拳一拳的砸在慕高俊大腿上。
只是他太小了,他稚嫩的拳頭根本就對慕高俊來說沒有任何威脅,慕高俊只是輕輕一擡手,就把念念推到在地。
“說你愛你,說你早就忘了慕青城。我就放了你。”慕高俊聲線顫抖,他低着頭,狠狠的瞪着唐子衿,眸底通紅,像是一個無法控制自己的魔鬼。
他絕對不可以像母親那般軟弱,他是強者,他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不愛他的人他會親手毀滅。
唐子衿脣畔揚起一抹艱難的弧度,那清淺的笑中包含着太多的情緒,不屑,堅持,還有對愛的執着:“慕高俊,你還是殺了我吧。”
車窗內,慕青城看到這一幕,早已目呲欲裂:“慕高俊,你這個混蛋,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一個女人。你放了她,放了子衿。”
他用力掙扎,想要去救唐子衿,只是他行動被人桎梏着,無論他怎麼掙扎,都無法打開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