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
誰知道他喪心病狂會做出什麼事,我就算是死,也不可能給他開門。
他的電話再一次打進來,我看見來電顯示,手一軟,手機“啪”的一聲落在了地上。
我慌忙撿起來,接通電話,有些歇斯底里的問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他這麼糾纏下去,我遲早會被逼瘋。
“不做什麼,小希兒,我就想見見你。”他的語氣令我毛骨悚然。
“瘋子!”
我咬牙切齒的罵道,直接撂了電話,把手機關機。
家門又開始被他敲響,一下一下像是砸在我的心上,心臟都跟着發顫。
我甚至擔心,他會撬了我家的門鎖。
我跑進房間,又把房間的門反鎖好,仍是覺得不夠踏實。
對……我,我可以打物業電話。
我又把手機開機,撥通物業的電話,告訴他們有人試圖強闖民宅。
我報了門牌號後,他們讓我放心,馬上就讓當值的保安上來看。
我躡手躡腳的從房間出來,扒開貓眼往外看,果然很快就有保安上來,聽不清他們說了什麼,但宋陽離開了。
我才放下心來,這時,物業又打電話給我,告訴我已經解決了,並且連番道歉,說是他們的失職。
掛斷電話後,我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窩在沙發裏,窗外依然黑沉沉的一片,但雨已經停了。
恐懼也逐漸散去,我的思緒慢慢清晰,也許,我不該這樣怕宋陽的,我早已經不是那個中學生了,有能力保護自己了。
不管他想做什麼,我應該像剛纔那樣,想辦法與他對抗,而不是一味的懼怕退讓。
只是,此刻的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可笑,很快我就知道了,宋陽比我想象中還要卑鄙。
我進浴室洗了個澡,坐在飄窗上打電話給小姨。
和小姨說我這兩天會去她家,看看她和外公,也順便想想怎麼把媽媽去世的事情,告訴外公。
我躺回牀上,閉上眼睛睡覺,迷迷糊糊時,家門好像又被人敲響,並且還沒完沒了的。
難不成是宋陽又來了?
我登時清醒過來,打開燈,趿拉着拖鞋出去,提着心看貓眼。
看清佇立在門外的高大身影后,我的脾氣唰的一下就上來了,猛地打開門,“你大晚上來我家幹嘛?”
開門的同時,一股酒味混合着清冽的氣息涌了進來,程錦時倚在門框上,黑眸微眯,有些迷離,“我忘了,忘了帶鑰匙。”
我忍不住皺眉,這是喝醉了麼,這是我家,他哪裏來的鑰匙。
我翻了個白眼,“程總,喝多了吧,這是我家,你過來幹嘛?”
他俯身捏了捏我的臉頰,“我沒醉……我,我有點想你。”
神經病。
白天還淡漠從容的威脅我,現在又成了個說瞎話的醉鬼。
我雙手環胸靠在門板上,冷嘲,“想我?你分得清現在在你眼前的是誰嗎,看不出來,程總喝醉了還有到處和女人說情話的癖好。”
他一雙好似泛着光的星眸看着我,“我只和你說,沒,沒有和別人說過。”
我的心臟猛然跳動了一下,又覺得自己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女生,居然被一個醉鬼的話撩動心絃。
我跟在他身後,舔了舔脣,不耐煩的問,“你到底在找什麼,能不能回自己家去?”
他轉過身,忽然笑了起來,笑意直達眸底,“他沒在你家啊。”
印象中,我是第一次見到他這樣笑,和平日裏那個冷傲衿貴的東宸集團總裁,似乎是兩個人,看來真是喝醉了。
聽見他的話,我微微一愣,“誰?”
大晚上的,家裏當然只有我自己,還會有誰?
他喝醉了都要跑過來,總不會是懷疑下午周子昀在東宸接了我之後,會在我家過夜吧。
他薄脣微啓,正準備回答我,就筆挺的倒在了我的牀上,睡着了……
他身材高大,這麼躺在我的牀上,一米五的牀,瞬間就顯得有些小了。
房間一片寂靜,能聽到他綿長平穩的呼吸。
這下,我有火也發不出來了,無奈的抓了抓頭髮,這都叫什麼事啊。
本想叫陳琳來把他弄走,但看了眼時間,晚上十一點了,這麼麻煩別人也不行。
我認命的彎腰,把他的皮鞋脫下來,又繞到牀的另一側,費勁地脫他的西裝外套。好在他雖然喝醉了,但還算配合。
我又去浴室接了一盆水,給他擦身體,全部弄完,自己倒是出了一身薄汗。
我重新洗了個澡,才從衣櫃抽出一條毯子,去外面沙發上將就一晚。
想到明天就要去東宸上班的事情,不由有些許煩躁。
雖然程錦時是和蘇珊珊沒什麼關係,但也不說明,我就能夠毫無顧忌的和他相處。
腦子裏來來去去,都是過去發生的那些事情,越想越清醒,難以入睡。
曾經的傷害,都恍如昨日纔剛剛發生,傷口,也還隱隱作痛。
我往臥室看了一眼,他的冷情,我早有體會。
——
次日,我醒來時發現自己在牀上,往身側一看,空空如也。
走出房門看了一圈,也沒看見程錦時,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走的。
這人還真是把我家當酒店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我一邊腹誹,一邊坐在梳妝鏡前化妝,費好一會兒的時間,才把眼底下的青黑勉強遮掩下去。
東宸的上班時間晚一點,也離我家相對近一些,早上的時間倒沒有那麼趕了。
我剛進東宸辦公樓的大門,陳琳就從前臺走了過來,“寧小姐,我帶您上去。”
我有些奇怪,公司前臺一向不會攔我,怎麼陳琳還特意下來接我。
上樓後我才知道,我的辦公位,竟然被安排在總裁祕書部,和總裁的辦公室就在同一樓層。
和程錦時每天擡頭不見低頭見,什麼意思?
我納悶地問,“我不是來給程錦時做祕書的,辦公位爲什麼在這?”
還未到上班時間,除了我和陳琳,辦公室沒兩個人,所以我問的很直接,沒有避諱。
陳琳笑眯眯地開口,“我也不清楚,程總安排的。”
她算是程錦時的心腹,就算知道什麼,沒有程錦時的允許,也不會和我說半個字。
我也不好遷怒於她,看向程錦時的辦公室,維持平靜,“那我問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