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錦時坐在另一端，見我忽然醒來，走過來，彎下腰，聲音低沉地開口，“做噩夢了，還是怎麼了？”
“做噩夢了。”
在酒店房間發生的事，回國的飛機上，嶽塵和江裴都和他說了。
他蹲下來，“別多想，那些都和你沒有關係，知道嗎？”
我點點頭。
沒一會兒，醫生處理完傷口就先告辭了。
我正要坐起來，程錦時打橫抱起我，“走吧，上樓睡覺。”
他抱着我大步上樓。
把我放在牀上，我又掙扎着下牀，“我洗個澡。”
長途飛機坐回來，感覺渾身都不舒服。
他也沒有攔我，我從衣櫃拿出一套睡衣。
誰料，我前腳剛進浴室，他後腳就走了進來。
我看向他，“你幹嘛？”
他淺淡地勾了下脣角，帶着幾分痞氣，吐出一個字，“幹。”
我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感覺耳根子都是燙的。
我推着他往外走，“你趕緊出去，我要洗澡。”
他喉嚨溢出一聲低笑，“想哪兒去了，你胳膊受傷了，不能碰水，我幫你洗澡。”
我瞥了他一下，“我自己可以洗。”
他幫忙，指不定會幹什麼。
最後，我也還是沒能躲過。
不過，他說了幫我洗澡，似乎也是真的只是在幫我洗澡。
除了某些時候，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撩撥一下我。
一個澡，洗了快一個鐘才完事。
從浴室出來時，外面的天已經矇矇亮了。
“好好睡一覺，別多想，我陪着你。”
他可能是擔心我做噩夢，臨睡前，還半哄半勸地說道。
這一覺，睡得很是安穩。
再次醒來時，是被安安的口水親醒的。
一睜開眼，看見他，我驚喜壞了，一把抱住他，“寶貝，你怎麼回來了？想媽媽了沒有？”
我親了親他的額頭，“妹妹呢？”
“睡覺覺。”他聲音清脆地回答。
我抱着他下牀，“走，我們去看妹妹。”
陪兩個孩子玩了好一會兒，我才下樓，看見斜躺在沙發上玩手機的嶽塵，我問：“程錦時呢？”
他看了眼院子的方向，“外面打電話呢。”
我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程錦時正在院子裏。
我走出去，剛到他身後，便聽他嗓音冷厲地和電話那邊說道：“厲以秦，現在秦雨茗在我手裏，你最好還是不要輕舉妄動，更別妄想傷害我身邊的人。”
我心中微動。
知道他所說的，是我和兩個孩子。
不知道厲以秦在那頭說了什麼，程錦時冷冷地勾了下脣角，“不信的話，我可以讓你聽聽你寶貝女兒的聲音。”
他拿着手機，走到一輛越野車旁邊，拉開車門，秦雨茗居然就在裏面。
程錦時打了個眼神，江裴撕開她嘴角的黑色膠布，她便扯着喉嚨吼道：“程錦時，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夠了，讓她閉嘴吧。”
程錦時吩咐道。
江裴又動作乾脆地，把秦雨茗的嘴巴封上了。
程錦時回頭往別墅內走來，看見我，他臉上的戾氣斂去些許，一言不發地聽着電話那頭的聲音。
聲音很大，我都能聽得見。
程錦時嫌他吵，把手機拿遠了一些，等他吼完，冷漠地摁了掛斷。
他對我笑了下，“醒了？”
我點點頭，問：“什麼時候把孩子接回來的？”
“剛回來沒一會兒，安安把你吵醒的？”他颳了下我的鼻尖。
我雖然和他做過多年的夫妻，但對這種突然親暱的動作，還是有些不太習慣。
因爲以前，我們除了在牀上……在其他時候，是基本沒有任何肢體接觸的。
我不自覺的躲了一下，“嗯，秦雨茗的事，你打算怎麼辦？”
他也不介意，攬着我的腰走進去，“現在人在我們手上，想怎麼，就能怎麼辦。”
說罷，他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看見來電顯示，程錦時狹長的眸子眯了一下，接通。
又是厲以秦打來的。
這一回，他的態度似乎好了許多。
最後，程錦時只淡淡道：“可以，時間、地址發給我。”
掛斷電話後，玩手機的嶽塵擡起頭，眼尾上挑，“又是厲以秦的電話？說什麼了？”
我也好奇地看向程錦時。
他單手鬆了松襯衣頂端的兩粒鈕釦，拉着我的手坐在沙發上，“約我見面，說只要我們把秦雨茗送回去，什麼條件他都能答應。”
“誰稀罕。”
嶽塵嗤之以鼻，建議道：“我覺得，我們不要私下和他達成任何協議，他那樣的人，是沒有任何信譽可言的，今天答應，明天就能反悔。還是以正面的方式來解決這件事是最好的，只有這樣，你們一家人的日子，才能真正的安穩下來。”
嶽塵所說的正面方式，自然是通過警方。
程錦時把玩着我的手，點點頭，“嗯，我也是這樣想的。讓你查的那些證據，現在怎麼樣了？”
“都搞定了，只要你需要，隨時就能送過來。”嶽塵道。
什麼證據？
我疑惑地看向程錦時，他看出我的疑問，主動解釋，“厲家安排人給秦雨茗頂罪，還有厲以秦做那些見不得的生意的各種罪證。”
“厲以秦不是本來就是通緝犯嗎？”
我不知道他們爲什麼要準備這麼多證據。
嶽塵站起來，語氣中有一點狠意，“爲了把他釘得更死啊。”
程錦時拿手機撥出了一通電話，是打給警察局的，“董局，有個情況想和你聊一聊。”
不清楚對方說了什麼，程錦時簡單的把厲以秦和秦雨茗的事情說了。
聽對話，是某個領導，程錦時和還挺熟悉的樣子。
董局確定程錦時提供的是厲以秦的蹤跡後，本來打算約程錦時去警察局見面，但擔心被厲以秦的人發覺，對方決定親自來我們家。
和程錦時一起商量對策。
大概一個鐘不到，董局穿着一身便衣來了。
“錦時，你確定厲以秦會親自去和你約定的地方？”
他一進來，便開門見山的問道。
神情有些許亢奮，畢竟要抓到的，是通緝多年的犯人。
況且，這個犯人，現在還涉及各種見不得光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