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負一層。
我輕籲一口氣，走出電梯，開車前往東宸集團。
我到的時候，正好碰上程錦時從頂層的會議室出來，男人西裝筆挺，氣場強大。
“怎麼過來了？”
他走過來，笑着問我。
被剛纔蘇珊珊那麼一弄，我差點都忘了自己過來的想幹嘛來着。
我想了想，“就是好奇，你怎麼會找到李麗的？她不是跑路了麼？”
我還是忍住了，沒有把葉家那兩姐妹的事情說出來。
我不應該懷疑他的，我選擇相信他。既然選擇相信，就不應該因爲葉家兩姐妹的事情質問他，否則到頭來，傷害的還是我和他的感情。
這樣反而遂了葉家的意。
程錦時攬着我的肩往總裁辦公室走去，“那天我們一離開購物中心，我就安排了人盯住她。”
我詫異地擡頭看他，“你那天就看出她有問題了？”
那天，我也懷疑李麗有問題，只是爲了避免打草驚蛇，沒有拆穿。
但沒想到，她還是跑路了。
“不確定，所以，我派去的人，把專櫃的幾個員工都盯着的。直到她當晚回家，收拾行李就溜了，我才確定是她。”
他不疾不徐地解釋。
我突然想起來，那天晚上在書房聽見他打的電話，“那那天晚上，你在書房的陽臺上打電話，說的就是她啊？”
“嗯，沒錯。”他點了一下頭，推開辦公室的門，讓我先進去。
我走進去，坐到他的辦公椅上，回憶着當晚他打電話所說的內容，又問：“那你的人，看見她和誰接觸了嗎？到底是誰指使她的？”
男人抵在辦公桌上，眉心微微蹙着，沒說話。
我又繼續道：“我剛纔見到蘇珊珊了，她承認是她做的，可是，我感覺她話裏有話，似乎這件事，還有其他人蔘與了。但是除了她，我又想不到，還有誰會這麼針對我。”
他看事情一向比我看得深，而且他又是我最信任的人。
所以，我想到什麼就說了什麼。
只是，我說完好一會兒，男人都沒有任何反應，像是有些出神，眉眼冷厲，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搖了搖他的手，“你在想什麼呢，我剛說的，你有聽見嗎？”
他回過神來，伸手寵溺地摸了摸我的臉，“聽見了，我是在想你的問題，除了蘇珊珊，還有誰會這麼做。”
“那你有沒有想到？”我問，“你的人，不是一直盯着李麗麼，有沒有看見她和誰接觸？”
他垂下眸子，自然道：“沒有，在江裴帶人下手抓住她之前，她一直一個人住在賓館。”
我微微皺眉，有些煩躁地窩進他的辦公椅裏，“好吧。”
我很不喜歡這種我在明，敵人在暗的感受。
連防備都不知道該防備誰。
程錦時看見我鬱悶的模樣，不由輕笑，“別多想，也許就是蘇珊珊一個人做的，只是爲了嚇唬你而已。”
“是嗎？”
我擡頭看他。
他俯身親了下我的臉頰，“嗯，別瞎琢磨了，出什麼事，都有我呢。”
我玩着手機，在他的辦公室等他下班，然後一起回家。
第二天上午，我在公司剛開完高層會議，雪珂突然打了一通電話過來，說她見紅了，現在在醫院。
我嚇了一跳，掛電話後，忙不迭開車趕去醫院。
她臉色有些蒼白地站在醫院門口，我一停穩，她就拉開車門上車，手裏還拎着檢查單。
“爲什麼突然見紅了？醫生怎麼說？”
她偏頭看着窗外，沒了往日的那種朝氣，“沒說什麼，就說動了胎氣，讓我好好養着。”
我點了點頭，開車往她家的方向去。
“宋璟呢，他沒陪着你來醫院？”
雪珂看向我，扯了下嘴角，脣色也很白，沒有一點血色，“我沒有和他說。”
我看着她這個樣子，有些心疼，“爲什麼沒和他說？你們倆現在是什麼情況。”
她突然沉默了，低下頭，有一下沒一下地扣着自己的指甲。
一直到車停在她家門口，她也沒有動靜。
我也沒催她，解了安全帶，耐心地等着她。
許久，才緩緩開口，“他說可以和我結婚。”
“啊？”
我沒能明白，因爲雪珂那麼喜歡他，如果真的結婚，雪珂肯定會開心。
可是，現在她的臉上，找不到一點高興的表情。
反而是失望、甚至難過。
她笑了一下，很苦澀，“他說，爲了孩子可以和我結婚，只是，他暫時收不了心，不過，他一定會對孩子負責。”
我聽完，無法控制的生氣，“這是他的原話？”
“嗯，他還說，我怎麼樣都可以，他都能縱着我，但是不能管他的私生活。”雪珂輕笑，“你說，可不可笑？這他.媽算哪門子的婚姻，我周雪珂還沒落魄到這個地步吧，要靠孩子綁住一個男人，結個婚，也搞得像他施捨我一樣。”
“讓他滾蛋，別再搭理他了，孩子你願意生下來，我就和你一起養！”
可能是因爲我曾經在感情裏，就是差不多的景象，所以我看不得她被宋璟這麼糟踐。
雪珂又自嘲地笑了一下，“我知道，自己該拒絕他，可是，我居然有些猶豫，想試一試……也許哪天，他就收心了呢？而且，不管怎麼樣，至少我的孩子有爸爸，我也是名正言順的宋夫人啊。”
我聽得心裏一揪，“等？雪珂，你覺得把自己的時間，全部耗費在宋璟身上，值得嗎？可能等不到他收心的那一天，你先崩潰了。”
“你以前不也是這樣的麼，你不是就等到了嗎？程錦時以前對你，還比不上宋璟對我好吧？至少，我還懷着他的孩子，你以前一無所有，不是都堅持下來了麼，所以，你現在又爲什麼要問我值不值得？”
她一個又一個的反問，揭開我已經漸漸結痂的傷口。
我捏了捏手心，“這不一樣……”
她忽然生氣了，高聲質問，“哪裏不一樣？你告訴我，哪裏不一樣了？！難道，就允許你寧希擁有真愛，我就不配嗎？！”